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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了(2 / 4)

刻出声打扰,他静静地倚在廊柱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赵絮晚是转头的时候注意到了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回来了?司马老将军那边…她话未问完,但眼神里带着探询。异人走了过去,先是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顶,温声道:“我们政儿又长高了。“然后才抬眼看向赵絮晚,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事情暂且按预想推进了一步。

小政儿见到父亲,更加高兴了,扯着异人的衣摆,指着门框上的新刻痕:“阿父,你看,阿母说我长高了好多。”

“嗯,看到了,"异人弯下腰,将儿子抱了起来,掂了掂,“是重了些,看来很快就要变成小大人了。”

赵絮晚见异人神色间虽有疲惫,但并无颓丧之色,心下稍安,她将手中的木棍放下,拍了拍沾上的些许木屑,笑道:“正好,前几日府里新来了几匹颜色清爽的料子,我瞧着给政儿做两身新袍子正合适,现在长得快,去年的春装怕是都穿不了了。”

小政儿得了父亲的夸奖,又听闻有新衣可穿,高兴了,被闻声而来的乳母带了下去也没有不高兴。

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廊庑转角,异人脸上轻松的笑意才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的疲惫,他携着赵絮晚走进内室,在窗边的席垫上坐下。赵絮晚为他斟了一杯温水,轻声问道:“司马老将军那边……结果如何?“她观察着异人的神色,心知此事不易。

异人接过水杯,却没有立刻喝,只是握在手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他简略地将与司马错交谈的经过说了一遍,从司马错直接点破他的来意,到他如何坦诚请求,再到司马错最终应允代为传话。“……老将军应了,但也只应了传话。"异人总结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后的沙哑,“他说,武安君见与不见,他绝不干涉,也绝不准我再有旁的动作。”赵絮晚认真听着,不时点头,眉宇间也凝着一份郑重,待异人说完,她沉默片刻,才抬起眼,目光清亮地看着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老将军肯传话,已是难得,只是…若武安君听了传话,仍是不愿见你,又当如何?”异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预料之中的苦笑,那笑容里掺杂着些许自嘲与无奈,他仰头将杯中温水饮尽,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滞涩一并吐出。“还能如何?"他放下杯子,语气倒还算平静,“不过是再被王上斥责两句罢了,如今我这公子身份,还能有什么值得王上费心训斥的?”他顿了顿,视线投向窗外,眼神却似乎穿透了庭院,望向了那座威严的咸阳宫,随即,他嘴角又轻轻扯动了一下,这次的笑意里,却多了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微妙意味。

“不过,"他转回头,看向赵絮晚,压低了声音,“我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忽然想,或许……王上那边,骂归骂,心底里,也未尝不在等着看,看看我这次′妄动',究竞能不能请动那座沉寂已久的′杀神',看看武安君,是否真的心如死灰,对国事不闻不问了。”

赵絮晚眸光微动,立刻领会了异人话中的深意,秦王对白起,情感必然复杂无比,既有功高震主的忌惮与放逐的决绝,恐怕也未必没有一丝对这位绝世将才能力的念想,尤其是在南边战事未必真正顺遂的情况下。异人此举,在某种程度上,或许也间接触碰到了秦王那讳莫如深的心思一角。

她轻轻颔首,没有再多言。

内室静谧,唯余窗外微风拂过叶片的细碎声响,异人靠在窗边,目光看似落在院中斑驳的光影上,实则早已飘远。

他闭上眼,秦王那张威严与深沉并存的的面容便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知道,或者说,他深深地感觉到,王上对武安君白起,绝非单纯的忌惮与厌弃,那种情感要复杂得多,如同对待一柄绝世凶刃,既惊叹于其锋芒之盛,足以斩灭一切强敌,又惕然于其锋刃之利,生怕一个不慎,反伤己身。覆军杀将,功高震主,武安君的赫赫战功早已成了悬在王座之上的另一柄利剑,王上也是……恐惧的,是对那股无法完全掌控的力量的恐惧。然而,岭南战事的胶着,就像一根细微却持续的刺,扎在秦国这台战争机器看似无懈可击的表皮之下。

朝堂之上那些冠冕堂皇的捷报,能瞒过寻常官吏,又如何能完全遮掩住深宫中那位的目光?他必然能看到那捷报背后的损耗、僵持与潜在的隐患。王上需要答案,需要一个真正能洞穿虚妄直指核心的军事判断,而放眼整个秦国,还有谁比白起更能给出这样的答案?可君王的脸面,王权的尊严,让他绝无可能主动向一个被自己亲自打压下去的臣子示弱、问策,那无异于承认自己当初的决断有误,承认自己……需要他。异人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轻轻敲击着,节奏缓慢而沉凝。这就是他的机会,一个极其微妙、甚至可以说是行走在刀尖上的机会。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公子,去做这件王上想做却不能做的事,他去求见白起,他去请教军务,他成了那个连接王权与将星之间,看似微不足道,却又可能至关重要的桥梁。

若白起不见,王上最多不过斥责,无损大局,或许心底还会有一丝“果然如此"的释然,看,不是寡人不给他机会,是他自己心如死灰。若白起见了……那意义便截然不同,这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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