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来:“好好好,赏二百两,再赐块“妙手回春’的匾……啊……你要呛死咱啊。”
原来,马皇后气得把酥糖塞进他嘴里。
“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皇帝。”她白眼。
朱元璋乐呵呵的笑:“你又不是不了解咱,咱穷怕了。”
“本宫自己从内帑出。”马皇后无语。
“还是妹子大方,咱给你梳头。”朱元璋凑上去。
他正笨拙地给妻子绾发,金簪歪成了滑稽的角度。
马皇后笑着按住他的手:“重八,我的病好了。”
皇帝俯身,把脸埋进她发间,闷声道:“昨儿梦见你穿着嫁衣,在濠州城门口等咱呢。”
马皇后正对镜整理衣襟,铜镜里映出朱元璋探头探脑的身影。
“重八!”她抓起梳子作势要打,“鬼鬼祟祟作甚?”
朱元璋嘿嘿笑着凑近,粗糙的手指捏住她一缕白发:“妹子这头发,比当年在郭府初见时还亮。”马皇后瞋他一眼:“老都老了,不知羞。”
“咱们都一辈子夫妻了,还害羞啥?”朱元璋摊开手掌,掌心躺着颗褪色的相思豆,“你病着时,咱天天攥着它上朝。”
马皇后怔住。
以前朱元璋,可不会这么直白表露情感。
似乎自己这场大病,让他心境有了变化。
“咱给你穿鞋。”皇帝蹲下来,不等回应就握住她脚踝,“瘦了,得让御膳房炖十全大补汤。”“当喂猪呢?”马皇后缩脚。
朱元璋眼眶泛红:“对了!咱让工部在玄武湖修座药圃,你不是喜欢拾掇药草么?以后那里的药,专门给你补身子。”
“劳民伤财。”马皇后戳他额头,“有这银子不如减凤阳赋税。”
“都依你!”朱元璋脱口而出。
这个曾为半文钱军饷砍杀贪官的帝王,此刻竟像个惧内的庄稼汉。
因为他在马皇后昏迷的时候,感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恐惧。
他不能失去妹子。
“你眼底都是血丝。我不在时,又熬夜批奏折了?”马皇后捧住他的脸问。
朱元璋猛地别过脸:“胡说什么!咱是皇帝,想睡就睡。”
“陛下。”马皇后轻唤。
“咱方才想起。”朱元璋咧嘴,“你昏迷那日,标儿哭着说“若娘不在,儿臣也不活了’。妹子,你得答应咱……
马皇后覆上他颤抖的手背:“我答应你,一定活得比你这老倔驴久。”
朱元璋大笑,从袖中抖出串铜钱拍在案上:“当年在滁州,咱说过要让你天天吃上王婆肉饼吧?”马皇后数着磨得发亮的铜钱,笑出眼泪:“三十文?朱重八你攒了四十年私房钱?”
皇帝理所当然的点头:“难道这还不够吃肉饼的?”
马皇后瞪他一眼,正色道:“重八,跟你说件正事。”
“什么事?”朱元璋挥手,“这会儿可不谈国事。”
“那马天!”马皇后压低声音道,“跟我爹年轻时候,长得十分相像。”
“什么?”朱元璋猛地站起,“马天像咱岳丈?”
马皇后伸手拽他坐下:“你嚷什么?我仔细看了,他简直跟爹当年一个模子刻的。”
“这小子也姓马!”朱元璋惊诧,“不会这么巧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马皇后摇头。
皇帝兴奋的抓住妻子手腕:“不一定啊,那年岳丈送你去郭子兴处避难,自己引开追兵,会不会其实逃去了岭南?而后再娶妻生子,那孩子就是马天。”
马皇后猛地抽回:“我试探过了,马天说他父亲叫马山,也是郎中,再他七岁的时候早逝。他们家在当地,世代都是郎中。”
朱元璋叹息一声:“还以为妹子你从此有亲人了呢。”
这么多年,他知道妻子渴望亲人。
“他要是我弟弟,可就是你小舅子。”马皇后没好气。
朱元璋摊手:“那多好,他就是大明国舅。”
他脑子又浮现锦衣卫所查。
马天的师傅是张定边!
这事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张定边的徒弟,跟咱岳丈长得像。
“妹子,其实咱已经派人去岭南了。”朱元璋一笑,“只是啊,那边全是大山,锦衣卫还未找到马天所在的村子。”
马皇后缓缓点头:“你是看他救了朱英,所以要查清他来历?”
“是!”朱元璋耸耸肩,“现在看来,没准找到一个国舅,哈哈哈。”
济安堂。
马天背着药箱匆匆赶回,发现铺门紧闭,那块写着“歇业”的木牌在风中轻轻晃动。
他心头猛地一沉,担心朱英出事了。
“马叔,你可回来了。”
熟悉的少年嗓音在背后响起,马天转身,看见朱英正蹲在街角槐树下啃烧饼。
少年嘴角沾着油,粗布衣衫下摆还留着道新鲜的裂口,像是被利刃划过。
“嘿,我不在,你就歇业?”马天瞪眼。
朱英走近,边啃边道:“马叔,你不知道,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接着,他就把被五个壮汉追杀的过程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遍。
“你小子!”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