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去刺杀皇帝。”
空气瞬间凝固。
溪水流过石缝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远处隐约传来守陵卫的呼喝声。
“原来如此,你小子成了国舅。”张定边大笑,带着几分苍凉,几分嘲讽,“那你还不动手?何必给我包扎这劳什子?”
马天松开手,后退半步,摊开双手:“你我毕竞师徒一场。我不抓你,但也不能让你伤了姐夫。”张定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好!”张定边豪气一笑,“马天,你今日放我走,你我师徒恩怨,就此两清!往后你是大明朝的国舅,我是流亡的贫僧,再见面时,便是敌人。”
他说这话时,左臂伤口的血再次涌出。
但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指挥千军万马的鄱阳湖战船上,即便身中数箭,也要面朝敌阵,死战不退。
马天看着张定边眼中的决绝,知道多说无益。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干粮,师傅你离开京城吧,不要再回来了。”
“不必多言。”张定边推开油纸包,“我有我的事要做。下次你再碰到我,动手便是。”
张定边转身要走,马天喊住了他:“师傅!有件事我要问你,你如实告诉我。”
老和尚的脚步顿在溪涧中,没有回头:“你说。”
“三个月前。”马天问,“你是不是进了这钟山皇长孙的墓?”
张定边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是!”
马天心头一紧,追问:“你们来这钟山皇陵做什么?”
“破坏朱家皇陵的龙脉。”张定边冷笑一声,“当年主公兵败鄱阳,军师曾言“朱家龙气聚于钟山,断其脉则江山易主’。老夫蛰伏十年,就等这一天。”
原来如此!
马天暗暗心惊,张定边他们进钟山,是破坏龙脉。
“那你当时碰到了谁?”他追问。
“李新!”张定边眼中杀机毕露,“当时我进墓道,听到脚步,老夫追上去,发现是他,就要杀人灭口,那厮跑出了墓道,但我三招之内就把他打下了山崖。”
马天的心脏一沉。
李新是守陵卫指挥使,为何会出现在皇长孙墓道?
莫非是监守自盗?
“还有谁?有没有一个女人?”马天继续问。
张定边断然摇头:“没有!老夫进墓道时,听到脚步声,追上去就看到李新。那小子对墓道极为熟悉,在墓道里绕来绕去,差点把我甩了。”
“孩子呢?”马天几乎是吼出来的,“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寿衣的孩子?”
老和尚疑惑的摇头:“没有!”
“师傅,后会无期。”马天抱拳。
张定边大笑一声,顺着溪流而下。
马天望着张定边渐渐消失在溪涧尽头的身影,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李新身为守陵卫指挥使,却在皇长孙墓道出现,这背后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不敢耽搁,转身踩着湿滑的山石,朝着山腰方向狂奔而去。
气喘吁吁地赶到山腰,马天看到朱棣正站在一块巨石之上,指挥搜捕。
数百名锦衣卫呈扇形散开,如同一群蓄势待发的恶狼,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山林。
马天拨开丛生的灌木,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刚刚碰到张定边,他说三个月前,他进皇长孙墓,在墓道上碰到了李新。”
朱棣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大惊失色,急切地问:“张定边人呢?”
“跑了!”马天无奈地摊开双手,脸上满是懊恼,“他受伤不轻,但还是顺着溪涧逃了。不过现在当紧的是抓李新,张定边来钟山,是要破坏朱家龙脉,跟皇长孙无关。”
朱棣眼中厉色闪过,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虎。
“不要声张,待会儿李新来,我命锦衣卫立刻拿下。”他低声道。
马天重重地点了点头:“皇长孙尸体被盗,肯定跟他有关,陵墓就是他修的,对墓道构造了如指掌,他肯定能轻易进去。”
朱棣背着手,在原地来回踱步。
想到李新被父皇一手提拔,却可能背叛父皇,还牵扯到皇长孙陵墓被盗这般大事,他眼中的杀机愈发浓烈。
“这李新,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朱棣咬牙切齿,“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搞鬼,等抓到他,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马天望着朱棣阴沉的脸色,知道此刻朱棣心中的怒火已达到顶点。
事关皇家,他岂能不怒?
突然,松林深处爆发出一声撕裂空气的惊叫。
马天正要开口劝说朱棣从长计议,却见一名守陵卫跌跌撞撞从灌木后冲出。
“燕王殿下!”守陵卫扑倒在朱棣身前,“李大人他……他被杀了!”
“什么?”
朱棣和马天齐齐大惊。
“怎么可能?”朱棣挥手,“带本王去!”
他们跟着那名守陵卫来到一棵松树前。
血腥味混着松脂香扑面而来,李新的尸体被一支黑羽箭钉在老松树干上,箭头从前胸贯穿后背,箭羽还在微微震颤。
他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着,似乎想喊出什么却被生生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