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沫。
“马天!你这酷吏构陷忠良!”他的嗓音很大,“用盐水灌鼻、药浸指甲,逼江南士绅屈打成招!龙脉案三十七家清白门第,多少冤魂在诏狱啼哭!”
六部官员闻讯蜂拥而至,将登闻鼓亭围得水泄不通。
戴良踉跄着后退半步,指向奉天殿方向:“陛下!臣冤枉啊,臣家中田契乃儿子代置,密信系马天伪造,证人皆受刑逼供!若臣有半句虚言,教我戴氏满门……”
话未说完,他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
戴良望着奉天殿方向,眼中血泪流下:“陛下!若信酷吏而弃忠良,天下士子将心寒彻骨,臣以颈血,为天下文人间……”
“噗嗤!”
利刃切开血管的闷响清晰可闻。
戴良的身体晃了晃,鼓槌从手中脱落,砸在鼓面上发出最后一声嗡鸣。
鲜血如注般涌出,在雪地上绽放出妖异的红花。
围观的官员们发出一片惊呼,连连后退。
“戴公!”有人嘶喊。
戴良的鲜血顺着登闻鼓底座的纹路蜿蜒而下。
“戴公!”
“戴公!”
“戴公!”
凄厉的嘶喊声不断响起,国子监和吏部的官员最先扑上去。
他们齐齐跪在了午门前,跪在戴良尸体前。
“陛下!戴公以死明志,恳请为他做主!”
这一声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酷吏横行,朝堂失序,马天诬陷忠良之罪,当以死谢天下!”
二十余名吏部和国子监官员齐刷刷摘下乌纱帽,将官帽托举过头顶。
这举动,意味着以官职为赌注,与帝王对峙。
紧接着,各部的官员都来了,都跪在了午门前。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戴公绝无贪墨!”
“请诛酷吏!”
声浪如潮水般漫过午门广场,黑压压的人群竞将日头都遮去了半边。
随着更多官员从奉天殿涌出,整个午门广场已跪满了人。
东宫。
朱标坐在木案前,指尖划过账册上“戴良侍妾柳氏”的房契记录。
案上堆积的账册和证词,是他从锦衣卫调来的。
看完后,触目惊心!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吕本急匆匆进来。
朱标正对着一页密信出神。
那是戴良为苏州盐商代写的《减税疏》草稿,墨迹与他平日说的“民为邦本”时的口吻判若两人。“殿下!大事不好了!”吕本上前,“戴老在午门前自刎了!”
朱标惊愕的抬头。
“戴公以死明志,现在满朝文武都跪在午门前!”吕本急得直搓手,“要陛下严惩酷吏。”朱标冷笑一声:“百官叩阙?”
“是啊殿下!你快劝劝陛下吧!”吕本上前一步。
“父皇自会处理。”朱标淡淡开口。
“殿下,陛下偏袒马天啊。”吕本急道。
朱标抬眼看向他,冷喝:“难道父皇是听信奸佞之君吗?”
这一声冷喝如冰锥刺入吕本心口。
他从未见过朱标用如此凛冽的眼神看自己,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厚。
“退下,孤要自己待会儿。”朱标挥手。
“臣告退。”吕本背脊一寒,躬身退了出去。
朱标看着眼前的账册,证词,眼中闪过痛楚。
“如此大儒都不可信。”他喃喃自语,“孤还能信谁?真如父皇所说,文臣只可使之,不可信之?”坤宁宫。
马皇后已然知道午门前的事,面色清冷。
朱棣拽着马天进门,他正看见姐姐望向午门方向。
“是你们逼死戴良的?”马皇后没有回头。
马天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瞥见朱棣朝自己使眼色,才梗着脖子道:“算是!姐姐,但,是他们先想逼死我。”
马皇后猛地转身,走到马天面前:“我问你,可有栽赃陷害?”
“没有。”马天迎着姐姐的目光肯定道。
朱棣适时上前一步:“母后,那戴良就是个伪君子。”
马皇后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他们敢置我弟弟于死地?当我马家没人了?”马天愣住了。
他原以为会迎来一顿训斥,却不想姐姐会这么干脆的护着自己。
“母后,现在百官叩阙,这事不好办啊。”朱棣皱眉指向窗外。
马皇后面色阴沉:“朱元璋要是怕了,本宫不怕!让他们冲本宫来!以为本宫不知道他们背地里的腌膀事?”
只见马皇后走到宫门前,推开厚重的大门,冷风吹起她的秀发,却更衬得面容冷峻:“马天,你就待在坤宁宫,谁敢跨进坤宁宫半步,本宫就用这凤印,把他全家的腌膀事都盖成铁证!”
“我听姐姐的。”马天心中暖意升起。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朱标急匆匆进来,今日未穿常服,发间束着的玉冠歪向一侧,显然是从东宫一路疾驰而来。“大哥!”朱棣将马天护在身后,“我不会让你带走舅舅!”
他以为太子是来带走马天的。
朱标大步向前,哼一声:“这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