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女人受了刀伤,伤在腰侧,看样子像是打斗中被人砍的。她有着一双很深的眼睛,不像汉人,李新将军让我们千万别声张。”
“那女人叫什么?”马天急问。
王观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当时小的不敢多问,后来换药时听李新喊过她,好像是什么“合撒儿’。对,就是这个名字,很奇怪,像是草原上的名字。”
“合撒儿?”
马天和朱棣几乎同时失声惊呼。
朱棣更是一把揪住王观的衣领,眼中寒光爆射:“关于那女人,还有什么,快说!”
王观被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回道:“是……是叫合撒儿!我给她治了伤,开了些金疮药,他们就走了,之后再也没来过。对了!李新将军对那女人特别上心,很紧张的样子。”
马天和朱棣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
合撒儿不仅牵扯着皇长孙的死因、她还是翁妃的侍女,如今竟又和崇山侯李新扯上了关系。朱棣猛地松开手,王观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必须找到合撒儿。”朱棣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是关键。”
东宫。
马天从诏狱过来,脑子里还在想着合撒儿。
进到暖阁,抬眼看到李善长也在,他立刻压下思绪。
“哟,老相国也在?”马天拱手,“听说你娶了飞燕楼的花魁?啧啧,这身子骨比咱这年轻人都硬朗,真是老当益壮啊!”
他想起李善长那位小夫人楚玉,心中怪怪的。
那楚玉三番五次偷摸去济安堂,对他是各种勾引,真是莫名其妙。
李善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随即又化为满面堆笑:
“国舅爷说笑了。老夫不过是瞧那女子可怜,收在身边做个侍妾罢了。倒是国舅爷,如今官拜少师,却还是子然一身?京中豪门贵女如云,可有哪家姑娘入了你的眼?老夫虽老,这说媒的本事还算利落,不如让老夫替你张罗张罗?”
这话听似热络,实则暗藏机锋。
马天何等精明,立刻听出弦外之音。
李善长这是在暗讽他出身草莽,虽有国舅之名,却难入高门贵胄的眼。
他朗声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李善长的肩膀,力道却不轻:“老相国可折煞我了!你这太子太师的身份,哪能屈就做媒婆?再说了,像你这样七十岁还能娶美娇娘的本事,我可学不来。”
一旁的朱标早已听得眉头紧锁,忍不住放下奏折扶额:“我说你们二位,一个是太子太师,一个是太子少师,如今孤监国理政,正是朝野多事之秋,能不能说些正经事?”
“哎,殿下这就不懂了。”马天摆手,故意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娶媳妇这事怎么不算正经事?”
李善长立刻顺着话头接下去,笑得意味深长:“正是正是,国舅爷这话在理。你看老夫,年近七十还续弦,不就是图个家宅安宁?人啊,无论多大年纪,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才好。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顾不上,心思怎么放在正途上?”
马天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清楚,李善长这是在借说媒敲打他。
说他年轻无才,空有国舅身份却不懂政务;而他那句“老当益壮”,也不过是在暗讽李善长这么大年纪还不安分。
朱标看着眼前这两位一个装糊涂一个打太极,只觉得头更疼了。
他知道,马天是想借机试探李善长的虚实,而李善长则是在不动声色地宣示自己的实力。
朱标抬眼扫过马天与李善长,沉声道:“戴良案,朝野议论纷纷,二位说说,到底该如何处理?”暖阁瞬间安静下来。
李善长半晌才轻叹一声:“殿下,戴良此人素来执拗,一根筋。如今人都去了,再追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过是徒增朝堂纷扰。依老夫看,就按刑部现有定论。戴良在午门自刎谢罪,一切恩怨,都随他入土为安吧。”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眼底的算计却如同深潭。
马天似笑非笑:“老相国这话说得轻巧。戴良可是文坛泰斗啊,自刎在午门,文臣士子们能轻易罢休?那些笔杆子动动嘴皮子,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国舅爷放心。老夫虽已致仕多年,但那些后生晚辈,总还会给我这个老骨头几分薄面。老夫亲自出面解释,定能平息众议。”李善长抚须而笑,苍老的嗓音里带着自信。
他说得笃定,可话语间藏着含义。
我能让文官闭嘴,也能让他们掀起更大的风浪。
马天微微含笑。
他心里清楚,李善长这一招看似是在替太子解围,实则是在宣告他的影响力:看,连戴良案这样的烫手山芋,我一句话就能摆平。
这是给朱标纳的“投名状”,更是在太子监国的棋局上,落下一枚重子。
“那就有劳老相国了。”马天朝李善长深深一揖,转头又对朱标笑道,“臣觉得老相国的法子,既稳妥又周全。戴良之死若再深究,恐怕会牵扯出更多麻烦。”
他嘴上赞同,心里却另有盘算。
合撒儿的线索刚冒头,若此时戴良案再起波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