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他自幼读的是“君为臣纲”,学的是“民当感恩戴德”,从未想过施恩竟还要心怀愧疚。
朱英正抱着一捆棉衣从旁边经过,闻言停下脚步:“殿下,家给人足,斯民小康,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但只要朝着这个方向走,哪怕每天只前进一步,总有抵达的那天。”
这句话像一束光,瞬间刺破了笼罩在朱标心头的阴霾。
他抬头看向朱英,眼中重新燃起了神采:
“朱英说得对!过错已然存在,沉溺于自责毫无用处,唯有一步步去改变,才是正理。”
“来人,记下这里所有流民的姓名籍贯,回去后让户部核查,看看哪些人是因灾流离,哪些是无家可归,该赈济的赈济,能安置的安置。”
朱允炫站在一旁,听着父亲对朱英的赞许,又看了看朱英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马天正在维持队形,他抬眼扫过,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傅?”他暗暗心惊。
虽然那人带着斗笠,罩着脸,可他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张定边。
他朝朱标招呼一声:“殿下,我去那边看看。”
而后,他跟上了张定边,拐过一个巷子。
“马天,又见面了。”张定边拿下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