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纸。”兵卒手里的纸瞬间有千斤重。
吕本脸上的从容顷刻间消散,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从兵卒手中夺过麻纸。
他先是对着光线仔细端详,又翻来覆去地检查纸的边角,连纤维纹理都没放过,可任凭他怎么看,那纸就是纯白一片,干净得像刚从纸坊里裁出来的新纸。
“空的?”吕本满眼的错愕与难以置信。
朱英这时才缓缓摊开双手:“吕大人,春闱的规矩里,何曾规定考生不能带白纸?倒是大人,连纸里写了什么都没看,就断定学生作弊要赶出去,莫非,你早就知道有张纸会出现在学生身上?”这话落下,激起在场所有人的疑虑。
吕本老脸瞬间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记耳光。
朱英不再看他,转而面向周围的学子们,朗声道:“诸位同窗,你们难道不觉得蹊跷吗?搜出一张白纸,主考官恰巧就在此刻出现,连核对都免了,就要将人驱出考场。若今日换作是你们,会甘心吗?”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方才还嘲讽朱英的学子们,此刻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
有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襟,有人回头望了望贡院深处,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是啊,哪有不看内容就定罪的道理?”
“吕大人是主考官,怎会如此草率?”
“难不成,有人故意要栽赃?”
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那些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吕本,带着审视、怀疑,甚至还有几分惊惧。他们都是寒窗苦读的学子,最怕的就是科场之上的暗箱操作。
朱英的话像一根引线,点燃了他们心底对不公的恐惧。
朱允效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诸位同窗稍安勿躁。吕大人想必是见春闱要紧,急于维持秩序,一时心急罢了。”
“朱英兄,既然只是一场误会,便不必再计较了,莫要耽误了进场时间。”
“大明春闱向来以公正为本,今日之事不过是场小波折,大家放心进场便是。”
这番话看似公允,却透着刻意的圆融,反倒让不少心思活络的学子越发觉得不对劲。
朱英望着朱允坟,冷冷一笑,没再多说一个字。
他转身,走向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