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搞“瓜蔓抄’,连御史台都有人递折子,说我“苛待朝臣,滥捕滥杀’,骂我是前朝来俊臣那样的酷吏。”
“当年马天办案,他们也是这么骂的。”朱元璋抬眼看向朱英,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这群人啊,只要动了他们的利益,管你是为国还是为私,先扣顶大帽子再说。”
朱英听着,反倒笑了:“臣不怕这些骂名。酷吏就酷吏,瓜蔓抄就瓜蔓抄。只要他们敢在郭桓案里使绊子,敢私藏证据、通风报信,不管是谁,臣也一并抓了送进诏狱。”
“好!”朱元璋眼底满是激赏,“就得有这股子魄力!做事哪能怕得罪人?当年咱打天下的时候,得罪的人少吗?要是瞻前顾后,这江山早就不是朱家的了。你放心去查,要是真有硬茬子拦路,阻力大到你扛不住,咱就站出来给你撑着。”
“谢陛下信任!但眼下这点阻力,臣还顶得住。臣既然接了查案的差事,就没打算半途而废,这点风浪要是扛不过去,往后也没脸替陛下分忧。”朱英笑道。
朱元璋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咱当年的样子,是个能干事、敢干事的!”
朱英却忽然收了笑,眸光骤然锐利:“不过,臣今日来,还有一事要给陛下招呼一声。这次郭桓案,臣查下来发现,不仅朝中六部有官员牵涉,更有不少地方豪强与府县官员勾结。这些人罪大恶极,臣打算趁这次查案,一并打击地方豪强,尤其是江南那些盘踞百年的大族。到时候,怕要人头滚滚,陛下可得有心理准备。”
朱元璋听了,哼一声:“你还能吓着咱?咱这辈子见的血还少吗?咱怕的是你杀得不够多!江南那些大族,咱因胡惟庸案、龙脉案,杀了两批,可剩下的依旧勾连成片,垄断盐铁,兼并土地,连朝廷的赋税都敢拖欠。你尽管放手去做,不用顾忌什么“仁政’名声。”
“遵旨!”朱英躬身道。
朱元璋缓缓点头,眼中的赞许更盛。
这孩子不仅有锐气,更有章法,懂得借查案之机除弊,比那些只会读死书的文官强多了。
黄昏,济安堂。
朱英回来,见马天和朱允通已经坐在桌子上旁了。
马天见他进来,笑着招呼:“可算回来了,再晚一步,菜都要凉了。今天这桌菜,可都是允通准备的,你尝尝他的手艺。”
“不是的!”朱允通连忙摆手,“我就帮忙洗了青菜,还剥了蒜,鸡汤是舅公炖的,红烧肉也是舅公炒的,我没做什么。”
他说着,眼神飘向马天,像是怕说错了。
朱英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青菜:“这青菜洗得干净,一点沙都没有,比厨房里的婆子洗得还仔细。能帮舅公打下手,主动做这些活,就是个好开始。”
朱允通听了,眼睛亮了亮。
“来,今天咱们都喝一杯。”马天举起酒杯,朝朱英和朱允通扬了扬,“允通也喝点,这是温过的米酒,不烈,暖身子。”
朱允通看着杯里的酒,犹豫了一下,还是学着马天的样子举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吃了几口,朱允通放下筷子:“哥,今天去看皇奶奶,她身体怎么样了?”
“皇奶奶恢复得很好,还问你什么时候能把拳练熟,说等你练好了,就去坤宁宫打给她看,她还准备了赏物等着你呢。”朱英柔声道。
朱允通身子往前凑了凑:“皇奶奶真的等我去打拳?”
“当然是真的。”朱英笑着点头,“皇奶奶还说,要是你练得认真,她就亲自给你做你爱吃的冰糖肘子,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
朱允通听了,用力点头。
马天在一旁看着,喝了口酒,眼底满是笑意:“不急,慢慢练,舅公陪你一起练,保证你练得又快又好说着,他又给朱英添了点酒,“今天在宫里没受气吧?郭桓案的事,要是有难处,跟我说。”朱英摇了摇头,夹了口青菜:“没事,有陛下支持,没什么难的。”
烛火在桌旁轻轻摇曳,三人边吃边说。
夜色如墨。
西厢房的烛火早已熄了,朱英躺在软榻上,渐渐沉入梦乡。
下一刻,他进入了熟悉的梦境。
他立在棺材上,面前是朱雄英和朱雄。
“今日在宫里,陛下问我是不是碰到了麻烦,那些文官骂我是酷吏,说我搞瓜蔓抄。可我不怕,只要他们敢私藏证据,哪怕是勋贵子弟,我也照抓不误。对了,我还跟陛下说,要趁机连江南的豪强一起打,到时候怕是人头滚滚……”
他说得滔滔不绝,连手势都不自觉地比画起来。
飘在左侧的朱雄英,时不时点头附和:“干得好!就该这么硬气,越来越像我的风格了。”可另一侧的朱雄,却始终皱着眉。
朱雄英见他这模样,终于忍不住挑眉:“喂,你今天怎么回事?平时老怼我们,今天咋跟个闷葫芦似的?”
朱雄看向朱英,沉声道:“这个世界的大明,已经变了。跟我知道的历史,有些不一样了。”“不一样?”朱英猛地顿住,“对啊,你来自未来,你知道大明朝所有的事,到底哪里不一样了?”朱雄摊了摊手:“历史上的“郭桓案’,发生在洪武十八年,不是现在。那时候朱元璋震怒,一口气杀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