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追着朱棣绕着盘龙柱跑了三圈,都大喘气了,知道差不多了。
他终于慢悠悠地走上前,摆出一副劝解的模样:“陛下,你息怒啊。臣上次跟你说的“大乾王朝’,那就是个编来解闷的话本,里头的老四是话本里的人,跟燕王殿下可不是一回事,你这是冤枉他了。”朱棣正躲在柱子后喘气,连忙探出头来:“对对对!父皇你听,朱英都这么说了。那就是个瞎编的话本,跟儿臣半点关系都没有。”
朱元璋的拳头还停在半空,粗气都没喘匀:“冤枉?咱看你小子跟那话本里不孝的老四,有的一比!一样的犟嘴,一样的没良心!”
“陛下这话倒是没说错,燕王殿下还真跟话本里的老四有几分像。都是家里的老四,论性子最像陛下你,论打仗的本事,在皇子里也是顶顶厉害的。”朱英一本正经道。
这话听着是夸,可朱元璋听了,更加冒火。
他想起话本里那老四就是靠着能打仗才攒下势力,顿时更气了:“你看看!连朱英都这么说,本事大了,野心就藏不住了,跟那话本里的东西一路货色。”
朱棣刚直起的腰又缩了回去,急得脸都红了:“父皇!这打仗厉害跟有野心是两回事啊,儿臣就是想替大明守边疆,哪有什么野心。”
朱英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慢悠悠的,像是在回忆话本内容:“话本里那老四,当初也是这么说的,说自己只想守边疆。可后来呢?太子没了,皇太孙登基,他就借着「清君侧’的由头,带兵打进了京城,夺了自己亲侄子的江山。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还偷偷改了太祖的遗诏,说太祖当年根本不是传位给皇太孙,是传位给他的。你说这胆子多大,连先皇的遗诏都敢改。”
“逆子啊!”朱元璋听得眼睛都红了,“咱要是活着,非把这等乱臣贼子碎尸万段不可。”说着,他又朝着朱棣冲了过去,脚步比之前更急,拳头挥得虎虎生风。
朱棣吓得继续跑:“父皇!那是话本!是编的!儿臣没干过那事啊!”
朱元璋哪里听得进去,一边追一边朝朱英喊:“后来呢?那逆子夺了江山之后,还干了啥混账事?你接着说!咱倒要听听,这等乱臣贼子还有多少坏心眼。”
朱英忍着笑,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后来啊,他怕后人说他得位不正,就下令篡改宫里的史料。把太祖当年对太子的看重全删了,改成太祖一直觉得太子性子软,撑不起江山,反而对他这个老四格外看重,还编了好些太祖私下夸他的话。比如什么“老四像咱,能保大乾安稳’,硬是把自己塑造成了太祖心里的“最佳继承人’。”
“好啊!这手段够阴的!”朱元璋猛地停住脚步,“跟你小子平日里的手段简直一模一样,嘴上说着没野心,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琢磨呢。”
朱棣扶着柱子,都快没力气辩解了,哭笑不得:“父皇啊!朱英说的是话本里的人,儿臣连改个奏疏都得跟你报备,哪有那本事篡改史料啊,你这是把话本当真了。”
“不管!”朱元璋大手一挥,又要往前冲,“反正老子看你就来气!今天不揍你一顿,老子这口气咽不下去!”
朱英见朱元璋的额角也渗出了汗,呼吸也比之前粗重,知道再闹下去老朱的身子该吃不消了。他这才快步上前,伸手扶住朱元璋的胳膊:“陛下,龙体要紧啊。你要是气坏了身子,那才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得逞了。燕王殿下今天也就是随口提了个主意,虽说是馊主意,但也没真的对清婉姑娘做什么,你让他记着教训也就是了,犯不着跟自己的身子较劲。”
朱元璋喘着粗气瞪了朱棣一眼,嘴里还嘟囔着:“这次就饶了他,下次再敢打戴姑娘的主意,或者敢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咱照样揍他。”
朱棣靠在柱子上,大喘气,模样有些狼狈。
他抬眼看向朱英,嘴角抽搐,明显的咬牙切齿:“朱英,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黄昏,济安堂。
朱英推开大门时,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戴清婉系着素色围裙,将最后一碗炖鸡汤端上桌。
朱允通则扒着桌边,小脑袋不停往门口探,见朱英进来,立刻蹦起来:“舅公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呀?”
朱英脱了外面的披风,笑着坐下:“你舅公本是跟我一起去坤宁宫的,半道上想起玄武湖大营还有些军备要清点,就拐去了,说今晚在营里住,不回来了。”
戴清婉微微蹙眉。
马天素来稳妥,若不是急事,绝不会临时改道不回,她难免有些担心。
朱英瞧出她的心思,故意凑过去,表情带着几分戏谑:“叔母啊,你可别瞎琢磨,马叔绝对不是去外头鬼混了,大营里的兵卒都能作证,他是去盯着重甲的打造进度呢。”
“别这么叫!”戴清婉瞪了他一眼,脸颊泛起薄红,“快吃饭吧,鸡汤再放就凉了,我炖了小半个时辰呢。”
朱允通早就馋了,拿起筷子就夹了块鸡肉:“清婉姐姐炖的汤最好喝,比宫里御厨做的还香。”三人围着桌子吃饭。
吃完饭,戴清婉不让两人动手,把碗筷往盆里一收,笑道:“你们忙你们的去,这点活我来收拾就行。朱英靠在椅背上,忍不住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