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狩猎本能,是靠血肉堆出来的冲击力。就在这时,明军阵列最前方的朱棣动了。
他勒住战马,抬臂砸下。
原本列在明军最前方的五千玄甲骑兵,竟迅速转向两翼。
他们的动作快而不乱,原本紧凑的正面防线便空出一道缺口,而缺口之后,神机营的士兵正肩扛火枪、推着火炮,快步向前推进。
“这是要干什么?”阿札失里眼中满是困惑。
在草原战法里,骑兵后撤意味着防线崩溃,可明军的骑兵退得如此规整,像是早就演练好的步骤。神机营的士兵们没有丝毫停顿,推炮的士兵将黑黝黝的炮管对准冲来的元军;持火枪的士兵则排成三列,前一列单膝跪地,后两列直立,枪托稳稳抵在肩窝,手指扣在扳机上,目光如炬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北元铁骑。
“放!”
刹那间,几十门火炮同时轰鸣。
万千流火从炮管中窜出,划过天空,密密麻麻地砸向北元铁骑的冲锋阵列。
“轰隆!轰隆!”
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在元军阵中响起,碎石与断木飞溅,战马悲鸣、骑士惨叫。
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列,瞬间乱了。
“火炮的威力竞如此之大?”山巅上的阿古拉猛地瞪大了眼睛。
明军的火炮,竟能炸翻战马、撕裂阵列,简直是雷神的怒火。
炮声还未停歇,神机营的火枪又响了。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响起,三列火枪兵轮流射击,前一列射击完毕,迅速后退装填弹药,后一列立刻补位,铅弹如雨点般射向混乱的元军。
冲锋在前的元军骑士纷纷栽倒,更乱了。
“元军的冲锋队伍已经乱了!”阿札失里大惊失色。
在火炮与火枪的轮番打击下,草原铁骑的优势荡然无存。
也速迭儿的脸色愈发凝重:“原来如此!马国舅说神机营比玄甲骑强,不是虚言。这火器的威力,能轻易撕碎骑兵的冲锋,草原上最引以为傲的战力,在这铁管子面前,竞如此不堪一击。”
大风吹过,带着硝烟的味道飘上来。
明军阵列中再次传来朱棣的号令:“骑兵,出击!”
早已撤到两翼的五千玄甲骑兵,冲了出去。
他们的战马早已蓄势待发,骑士们抽出腰间的长刀,如同两道黑色闪电,从左右两翼包抄过去,直扑混乱的元军阵列。
“杀!”
他们冲入元军阵中,如同一把锋利的剪刀,从元军阵列中直直穿过。
北元铁骑彻底崩溃了。
没有了统一的指挥,他们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四散奔逃。
“步军,上去收割。”
朱棣的最后一道号令传来,列在明军最后方的三千步兵,快步向前推进。
山巅上,漠北十八部的首领们彻底沉默了。
也速迭儿则面色凝重地看着下方的战场,缓缓开口:“如此连环三招,先以神机营破冲锋,再以骑兵凿阵,最后以步兵收割,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草原骑兵的优势根本无从发挥,根本无法抵挡。”他终于懂了马天为何说神机营比玄甲骑强。
玄甲骑靠的是速度与刀术,可神机营靠的是能颠覆战法的火器,是能让兵力悬殊变得毫无意义的力量。马天站在山巅,望着下方明军有条不紊地收拾战场,眼底满是自得。
他看向明军阵列中那道挺拔的身影,心中暗自感慨:这小子果然没让人失望。
史书上,朱棣就是靠着这“三板斧”,火器破阵、骑兵突击、步兵收尾,五征漠北,把北元打得节节败退,一直打到斡难河畔。
成为五百年里唯一封狼居胥的传奇大帝。
夜幕降临。
明军安营扎寨,一座座帐篷按东西南北四向整齐排布。
中军大帐,帐外立着两排玄甲卫士。
诸将与漠北十八部首领陆续入帐,按位次落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主位上的马天身上。马天开口:“今日一战,诸位都看在眼里。燕王殿下以一万兵力破三万北元铁骑,这仗打得漂亮。”“不仅敢亲冒矢石,更难得的是懂得创新。以神机营破骑兵冲锋,再用玄甲骑凿阵,最后步兵收尾,这般战法,既不是照搬古法,也不是蛮干硬拼,妥妥的名将之姿。”
帐内顿时响起附和声,几位跟着中山王打过天下的老将,更是忍不住抚着胡须点头。
其中一位白发老将感慨道:“大将军说得是!老臣跟着中山王征战时,见惯的是骑兵对冲、步兵结阵,哪想过火器能这般用?燕王殿下这脑子,转得比战场上的马蹄还快!中山王当年的战法已是顶尖,可这般新路子,他老人家怕是也想不到。往后这战场,真要属于年轻人了。”
坐在角落的陆仲亨与唐胜宗,脸色铁青。
先前他们就忌惮马天威望太盛,如今朱棣又凭着这新奇战法,声望大涨,以后朝堂与军中的目光怕是都要聚在这对舅甥身上。
他们淮西勋贵,往后还有立足之地吗?
另一侧的漠北十八部首领们,此刻看向马天的眼神里,早已没了半分之前的疑虑,只剩实打实的敬佩。也速迭儿往前凑了凑:“漠北王,今日见了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