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姐姐中痘毒,是你安排的吧?那个翁妃,不过是你找来顶罪的替死鬼,真正想杀我姐姐的,是你。”
海勒抬起头,冷笑:“是我!我是探马军司的达鲁花赤,任务就是搅乱大明朝局,杀了马皇后,能让大明内乱,我为何不做?”
马天眼中杀机一闪而过:“我姐姐那么信你,给你锦衣玉食,护你周全,你为何不亲自动手?以你当时的身份,接近她的机会多得是,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是!我有很多次机会杀她,趁她喝茶时下毒,趁她睡觉时行刺,可我不想亲自动手。”海勒眼眸垂落,声音也低了下去。
“怕了?”马天讥笑一声。
海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她对我很好,我是怕了,怕亲手杀了那个对我好的人。”
马天的心猛地一沉,眼底是冰冷的恨意:“你怕不怕都没用,当年你欠我姐姐的,欠大明的,这笔账,我会慢慢给你算。”
说完,他转身走进手术室,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姑娘。
小姑娘已经醒了,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呼吸平稳,右肩的伤口被白色纱布仔细包扎好,箭杆也被取下。
马天抱着小姑娘,意念一动,身后的蓝光迅速消散,她们又回到了毡房。
“大哥哥,你是神仙吗?”小姑娘躺在软毯上问。
马天低头看着她明媚的眼睛,笑了笑:“我不是神仙,只是会点医术罢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马天脸色骤变,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的长刀,快步走到毡房门口掀开帘子一看,只见远处的草原上,一个牧民正赶着一群羊往这边来。
“是我阿爹回来了!”小姑娘抬眼,而后皱眉,“我阿爹不喜欢汉人,他要是知道你是汉人,肯定会生气的。大哥哥,你快走吧,从后面的小路走,能避开他。”
马天沉思了下,点了点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塔娜:“小姑娘,谢谢你今天帮我。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接过钱袋:“我叫塔娜!”
“好,塔娜。”马天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有机会,来大明京城找我,我叫马天,是大明的国舅爷。”
塔娜用力点头:“好!大哥哥,你要保重!”
马天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拽起海勒,朝着毡房后面的小路快步走去。
草原的风带着落日的余晖,在马天和海勒身后掀起层层绿浪。
马天勒着缰绳,胯下战马四蹄翻飞,一路朝着南方疾驰。
海勒被马天用麻绳半捆在身前,右腿的伤口虽经包扎,可颠簸间仍有阵阵剧痛钻心。
她咬着牙,嘴角露出一抹讥笑:“马天,你跑不掉的,十三翼是草原最顶尖的猎手,他们嗅着马蹄印就能追上来。”
“我带玄甲骑从辽东打到漠北,什么样的追兵没遇过?十三翼虽强,却未必能拦得住我。”他冷笑。海勒大笑,笑声里满是嘲讽:“玄甲骑?就凭你那一万骑兵?马天,你是不是忘了,大元还有支军队,叫怯薛军?”
马天心中一凛。
他当然知道怯薛军。
那是蒙元帝国的“御帐亲军”,是从草原各部挑选出的最强勇士组成的精锐,个个弓马娴熟,装备精良。
当年蒙元西征时,怯薛军曾以少胜多,硬生生击败了欧洲引以为傲的三大骑士团:医院骑士团、圣殿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的。
但是,后来这支骑兵再未出现,传言这支军队早已解散。
“怎么?怕了?”海勒笑得更得意了,“你以为捕鱼儿海的三万伏兵就是全部?那不过是用来牵制你的诱饵。真正的杀招,是早已埋伏在玄甲骑突围路线上的怯薛军。你的玄甲骑再能打,遇上怯薛军,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等着被灭吧!”
“住口!”马天猛地扬起拳头,狠狠砸在海勒的肚子上。
海勒本就因伤口疼痛虚弱,这一拳更是让她瞬间弓起身子,一口闷血喷出来。
马天却没理会她的惨状,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加快速度。
风在耳边呼啸,马天的确急了。
玄甲骑是他的心血,绝不能被怯薛军灭掉。
马天正催马向南,前方迎面而来一道黑影。
不过一骑,却如同一座骤然从草原里拔起的黑石,稳稳挡在他们前方。
马天猛地勒紧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待马蹄重重落回草地,马天才看清那骑上的人:
是个身形极为雄壮的老者,一头雪白长发未束,垂在肩头,鼻梁高挺、双目如若电闪,目光扫来时,竞带着种近乎妖邪的穿透力,只看一眼,便让人浑身发紧。
他周身那渊淳岳峙的气度,让人心悸。
“师傅!”被捆在马天身前的海勒惊呼。
马天心中一震,心知眼前老人绝非寻常人物。
“老夫大元国师,八师巴。”老者开口,“马国舅,放开公主,老夫可让你走得痛快些。”马天上下打量着他,冷笑一声:“原来是八师巴国师,我若不放人呢?”
八师巴那双妖异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马天心一横,没再看八师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