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下个月就能到京城。”
戴清婉抿了抿红唇,脸颊悄悄泛起一层薄红。
朱英看她这模样,忍不住笑道:“还有件事,皇后娘娘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你和马叔的婚事了。今日午后她还跟太子提了一嘴,说想着赶在年前让你们完婚,正好沾沾漠北大捷的喜气,也让马叔回来就能安稳下来。”
“年前完婚?那太好了!”朱允通大声道,“到时候就能喝马叔和戴姨的喜酒了,我还准备了礼金呢。”
戴清婉被他说得脸更红了,嗔道:“就你嘴快!日子还没定,还远着呢。”
三人边吃边聊,朱英说着朝堂上开海的进展,朱允通插科打诨讲着格物院的趣事,戴清婉偶尔搭话,桌上的气氛暖融融的。
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十分慌张的少年冲了进来。
少年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冷汗,一进门就朝着朱英扑过来:“朱英!快!快救救我大哥!”朱英抬头一看,心里猛地一惊,急声问:“高煦?怎么了?你慢慢说,你大哥怎么了?”
少年是燕王次子朱高煦,他急道:“我今天和三弟带着大哥去城外的马场骑马,大哥他骑的那匹白马突然惊了,把他从马背上甩了下来,后脑勺磕在了石头上。这会儿已经昏迷不醒了。你医术好,你一定能救我大哥的对不对?”
“什么?高炽从马上摔下来了?”朱英脸色瞬间变了。
朱高炽是燕王的长子,性子温和,平日里与他关系也好。
他来不及多想:“我去拿药箱!”
说着就转身往内屋跑,片刻后就提着一个药箱出来:“走!”
朱允通也连忙放下碗筷,跟上来:“我也去!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高炽!”
戴清婉看着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揪了起来,连忙叮嘱:“路上小心!有什么事记得让人回来报信!”
燕王府。
朱英急急进来,到了寝殿,殿内静得可怕,连下人们都屏息站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燕王妃徐妙云正坐在床沿,眼眶红肿,手指紧紧攥着朱高炽盖着的锦被,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儿子毫无血色的脸上。
太医戴思恭站在床尾,他见朱英进来,连忙上前两步:“世子的伤口我已经清理过了,用的是之前国舅留在太医院的药,血是止住了,可……”
他话到嘴边,又重重叹了口气。
朱英没再多问,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俯身查看朱高炽的伤势。
世子的后脑勺处缠着一圈厚厚的白布,布角还隐隐透着暗红的血迹,显然伤口不轻。
他伸手轻轻搭在朱高炽的手腕上,指尖能感受到脉搏微弱得几乎要断,又凑近看了看世子的眼睑,瞳孔反应迟钝,心头不由得一沉。
“戴太医,情况到底怎样?”朱英转身低声问,难掩急切。
戴思恭走到窗边,避开床榻的方向,才低声道:“世子是后脑勺着地,磕在了马场的青石板上,伤口深可见骨,更怕的是内里震荡。方才我施了针,也喂了安神药,可世子一直没醒,脉搏越来越弱。这脑袋里的伤最是凶险,我实在没十足的把握,不妙啊。”
“找舅舅!”徐妙云猛地抬起头,“我现在就进宫求父皇!让八百里加急传信给漠北,叫舅舅立刻回来,他医术高明,定能救高炽!”
朱英看着她的模样,连忙点头:“王妃放心,这里有我和戴太医盯着,你快去,路上当心。”他知道,马天那急救箱内有个医院,没准能救高炽。
徐妙云点点头,又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朱高炽,才转身往外走。
走到殿门口时,她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向站在角落的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个少年垂着头,显然还没从惊变中缓过神来。
“你们两个!”徐妙云的声音冷了下来,“去你大哥床前跪着!他一日不醒,你们就一日不准起来!若不是你们拉着他去骑马,怎会出这种事?好好在这儿反省!”
朱高煦身子一震,抬起头,眼眶也红了,却没敢反驳:“是,母妃。”
朱高燧年纪更小,被母亲的语气吓得身子微微发抖,却也跟着哥哥,一步步走到床榻前,跪了下去。就在这时,床榻上的朱高炽突然动了一下。
先是手指轻轻颤了颤,接着眼皮也微微掀了掀。
“大哥!”跪在地上的朱高煦最先发现,“大哥醒了。”
徐妙云刚走到府门口,听到里面的喊声,随即疯了似的往回跑:“高炽?我的儿,你醒了?”烛火摇曳中,朱高炽的眼睛缓缓睁开。
戴思恭连忙来到床边,轻轻搭上朱高炽的手腕。
他先是将指腹贴在脉搏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方才朱高炽睁眼时的希冀,可不过瞬息,他脸色沉了下来片刻后,他缓缓收回手,抬头看向徐妙云:“王妃,有什么心里话,就快跟他说吧。”
朱英站在一旁,心猛地一沉。
他太清楚戴思恭这话的意思,也太明白此刻朱高炽的状态。
那不是真的好转,是回光返照。
床上的朱高炽像是听见了戴思恭的话,气若游丝地动了动嘴唇:“母……母妃……不要怪二弟和三弟……是我自己想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