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欧阳伦,而是整个盘根错节的淮西集团。
“陛下。”马天再次拱手,“臣明白陛下的心意,此次查案,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牵涉其中之人,哪怕是驸马,也绝不姑息。”
朱元璋转过身,深深看了马天一眼:“涉及到驸马,不用顾忌。皇家的脸面,比不上大明的法度,更比不上边疆的安稳。”
马天心中一凛,愈发确定了朱元璋的决心。
一个欧阳伦,即便身为驸马,在朱元璋眼中,也不过是扳倒淮西勋贵的一枚棋子。
用一个驸马,换整个淮西集团,这步棋够狠辣。
“臣遵旨。”马天躬身应下,退了出去。
朱元璋挥了挥手,看着马天转身离去的背影,缓缓眯起双眼。
他自然清楚马天的目的。
马天或许并非贪图权力,而是为了格物派的发展。
这些年,格物院在马天的支持下,造出了火器、改良了农具,培养了不少有实学的人才,可这些人要进入朝廷任职、推行新政,却屡屡被淮西勋贵把持的职位挡住去路。
淮西集团一日不除,格物派便一日难以壮大。
“哼,这小子的心思,咱还能不清楚?”朱元璋低声自语,随即又沉下脸,“只是,格物派若是没了制衡,日后怕是也要生出变数。如此,就得扶持吕本他们这些文臣士大夫了。让文臣与格物派相互牵制,朝堂上才能稳得住。”
徐国公府。
玉儿领着朱高炽走在回廊上,她心里却悄悄犯着嘀咕。
燕王世子今儿怎么突然来了国公府?还偏偏赶在马天去上朝的时辰。
“世子,国公爷一早就去奉天殿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玉儿道。
朱高炽没接话,抬眼往庭院里扫了一圈:“无妨,国公没回,我自己在府里走走便是。”
玉儿连忙颔首:“那奴婢在旁伺候着?”
她总觉得今日的朱高炽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朱高炽伸手指了指:“那暖阁里的和尚是谁?”
“回世子,那是国公爷的师傅,法号忘了问,昨儿才从诏狱里出来,国公特意安排住进暖阁的。”玉儿回答。
“哦?国公的师傅?”朱高炽眉梢一挑,“既是长辈,我该去拜见拜见。”
玉儿愣了愣,想拦又不敢。
世子要见人,她一个侍女哪敢多嘴?只能赶紧跟上。
暖阁的门没关,玉儿上前躬身道:“大师,燕王世子来看你了。”
张定边坐在靠窗的木榻上,放下经书:“老衲见过世子。”
朱高炽朝着玉儿挥了挥手:“姐姐你先下去吧,不用在这伺候,我跟大师单独聊聊。”
玉儿只能再欠个身,轻轻退了出去,她想着,得去告诉夫人一声。
“世子特意来找老衲,是有什么事吗?”张定边问。
朱高炽没坐,声音冷冷:“张定边,我还以为你死了,没成想,你竞被陛下关在诏狱里。”张定边一惊,这个声音耳熟啊,他抬眼:“你是谁?”
朱高炽嘴角笑意更浓,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下。
一道蓝光忽然落下,光幕中悬浮着一口棺材。
“是你?”张定边死死盯着那口棺材。
朱高炽抬手一收,蓝光和棺材瞬间消失。
他走到桌边,坐下:“没错,是我。”
“这怎么可能?”张定边瘫坐在椅子。
朱高炽抬眼看着他,十足的压迫感:“在我面前,没有什么不可能。张定边,我找你,是有件事要你做。”
“你想让我做什么?”张定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朱高炽低声道:“跟我回北平。我要组建一个势力,专门对付锦衣卫。你当年的鱼龙帮,还有那些散落在江湖的旧部。他们懂追踪、会隐匿,正好合用。”
“对付锦衣卫?”张定边大惊失色。
他盯着朱高炽的背影,心脏狂跳。
锦衣卫是皇帝的亲信,对付锦衣卫,不就是和朝廷作对?
一个藩王世子,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想干什么?”他声音颤抖。
朱高炽冷笑一声:“这还不明显吗?”
半个时辰后。
朱高炽离开徐国公府,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张定边的鱼龙帮旧部散在江湖,擅长追踪隐匿,正好用来搜集北平周边的情报,对付锦衣卫安插的眼线他把张定边的势力,取个名为罗网。
罗网表面上,要与燕王府无关。
“接下来,就是回北平了,先苟住,把根基扎稳。”朱高炽低声自语。
上了马车,朝着燕王府的方向驶去。
他靠在软枕上,闭上眼,脑海里已勾勒出北平的布局:格物院建在城郊,既远离城中文官眼线,又方便与军营衔接。
罗网的一切,隐入地下。
没多久,回到了燕王府。
朱高炽刚迈下车,进到院子后,见朱高煦和朱高遂正在练武。
“大哥!”两兄弟见到他,小跑上来。
自从朱高炽坠马受伤醒来后,两兄弟对他十分服气。
朱高炽看着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