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怨愤之色。
就在不久之前,荣国府这场盛宴结束了。
作为一个丫鬟收房的妾室,赵姨娘是没有资格参与这场宴会的。
倒是贾环前去参加了。
不过席间贾环也是颇受冷落,被安排到了特角旮旯里就坐,仿佛一个透明人一般,这让赵姨娘心中的怨恨到达了极点。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说赵姨娘因为贾环遭受的待遇感到不满。
毕竟有一说一,一直以来贾环在荣国府就是个透明人儿,没谁拿他当回事儿。
真正让赵姨娘气愤不过的,是贾宝玉这个没了卵子的废物居然还是压贾环一头,在宴会之上坐到了贾老太太身旁。
凭什么啊,明明贾宝玉都是个废人了,居然还这么受宠。
自己儿子全须全尾的,反倒是在他们眼里视若无物一般。
若是以前贾政还在荣国府内,那赵姨娘母子的日子还好过些。
毕竟比起王夫人已经人老珠黄五十来岁,赵姨娘才三十出头,属于是风韵少妇,半老徐娘。从她能生出贾探春这个金陵十二钗不难看出,赵姨娘长得肯定不差。
以前贾政还在荣国府之中时,一年少说有大半年都留宿在赵姨娘卧房之中。
有贾政在,赵姨娘母子的日子自然还是比较舒服的,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包括王夫人,即便刁难赵姨娘,也不过是罚着站站规矩而已。
但贾政一走,赵姨娘的靠山算是彻底没了。
王夫人也不必再顾忌丈夫的态度,再加上多年来对于赵姨娘的厌烦以及儿子受了宫刑却无处发泄的怨气,因此赵姨娘自然成了最好的出气筒。
赵姨娘本就和王夫人关系不怎么样,怨恨她把自己女儿贾探春教的只认嫡母不认生母。
再加上王夫人的变本加厉,赵姨娘心中一直燃烧着一团火。
贾环今晚在宴会上被冷落,更成了一把导火索,让赵姨娘心中无比怨愤,难以平复。
就在赵姨娘怨愤交加之时,王熙凤住处,平儿此时正与王熙凤一起聊着天。
王熙凤看向平儿面色十分郑重。
“平儿,事情都办好了吧。”
平儿微微点头。
“奶奶,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不过奶奶,咱们真要如此嘛。”
“那马道婆可不是个好人啊,整日里搞些邪门歪道。”
“咱们跟她打上交道,只怕日后后患无穷啊。”
王熙凤听后面色凌冽,眼神之中透出一丝狠辣之色。
“我自然知道那马道婆的德行。”
“善后之事,自然会有人去办的。”
“平儿,事关重大,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一定要做到守口如瓶,万万不可透露半分,明白嘛。”平儿赶忙答应了一声。
转过天来上午,赵姨娘住处。
赵姨娘正歪在炕上挑针线,
院门外,一个裹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靛蓝缎面斗篷婆子,踩着一双沾了泥雪的厚底棉鞋,悄没声地拐进了赵姨娘的院子。
这婆子约莫五十上下年纪,生得干瘦精悍。
一张黄瘪脸皮,嵌着两只滴溜溜乱转的灰眼珠,看人时总带着三分算计。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在脑后挽了个紧实的圆髻,插着根廉价的银簪子,簪头却古怪地雕着个狰狞的鬼面。
她里头穿着件绛紫色缠枝纹的夹棉袄,领口袖口都磨得起了毛边,却偏要系条鲜亮的猩红汗巾子,腰带上吊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里头不知装了多少符纸法器。
最扎眼的是颈间挂串核桃大的念珠,每颗珠子都油光锂亮,说是念佛,倒像沾满了多少宅门里的阴私勾当。
这婆子不是旁人,正是昨晚王熙凤和平儿讨论的马道婆。
她乃是穿梭于朱门绣户之间的“三姑六婆”之流,明面上顶着荣国府宝二爷寄名干娘的虚衔,实则是倚仗邪术谋生的江湖术士。
她终日裹着半旧鑫青缎坎肩,颈挂油光锽亮的鬼面念珠,一双灰眼滴溜溜转着,专探高门内宅的阴私事毕竟只靠着收些香油供奉能值几个钱,还是以法术牟取暴利来的痛快。
而什么样的人需要用邪术害人,并且拿的出大价钱呢,自然是如同赵姨娘这种不得志但有所出的妾室们。
在丫鬟通报马道婆来访后,赵姨娘赶忙忙丢开活计来到堂中迎客,堆起笑脸道。
“阿弥陀佛。什么风把老菩萨吹来了。快坐,小吉祥儿,倒茶来。“
马道婆合十坐下,眼风扫过屋内陈设,故作关切道。
“些许时日不见,姨娘怎么清减了许多,可是身上不爽利,我瞧着气色倒似不如前日。“
赵姨娘叹气摆手,嘴角耷拉着说。
“快休提,这府里上下下两只富贵眼,谁肯给我们娘俩半点痛快,不过是捱日子罢咧。“
马道婆抿了口茶,眼睛滴溜溜转着。
“说句造孽的话,环哥儿也是正经主子,将来分家立业自然有他的份例。虽说宝二爷是衔玉的贵人,到底姨娘也生了位姑娘少爷呢。“
赵姨娘鼻子里哼一声,嘴角下撇,压低嗓门道。
“分家,老菩萨是明白人,何必说这场面话。那凤凰蛋将来是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