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秀芬没听涂山宛的话，甚至在听了她拒绝自己的提议后，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算了，我和你说不上话，你去帮我把阳舒给叫出来，我自己和他说。”
涂山宛知道如果不让这对母子将话说清楚，这事儿怕是没完。
索性就将家里的钥匙递给了钱秀芬，“你先带着这孩子去家里，我去找江阳舒。”
钱秀芬接过钥匙在门卫那儿登记后就被带了进去，涂山宛去了办公楼，找到了江阳舒，丢下一句：“你妈现在在家里等着你呢，说是有事儿要和你商量。”
说完，涂山宛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江阳舒随后追了出来，跟在了涂山宛的身侧，“你不开心。”
涂山宛嘴角上扬：“嗯，”这事儿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们之间的事情等下了班再说，你还是先回去看看你妈吧。”
“好，我听你的。”
在家里，江阳舒不管大事儿还是小事儿，都会听涂山宛的，在他看来，自己平时能参与进去的地方也就是厨房和卧室，多听妻子的话也没什么不对的。
回了家后，江阳舒很诧异，“妈，这孩子是哪来的？”
钱秀芬没有说，直接将孩子抱给了儿子看，“你瞧瞧，这孩子多可人疼啊。”
江阳舒想着自己还有八个月就要出生的孩子，心底变得柔软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朝着襁褓里看了一眼，粉嫩嫩的小脸蛋，圆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的确是很可爱。
他的孩子出生了是不是也像这样可爱？
见儿子看得入迷了，钱秀芬觉得自己想的事情十拿九稳了，于是便开口了，“阳舒啊，我想着你和涂山宛之后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要不就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养着吧。”
江阳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可能。”
或许，他知道了涂山宛为什么会生气了。
接连被儿子和儿媳拒绝，钱秀芬顿时生气了，她脸色难看的冲着儿子发火：“江阳舒，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当儿子的必须得听当妈的话。”
江阳舒只觉得无奈：“妈，这孩子我们不能养，她有自己的父母。”
“她没有，”钱秀芬说的斩钉截铁，引起了江阳舒的注意。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江阳舒又问：“难不成是她的父母去世了？”
“这样的话，我们要做的是将她送去福利院，而不是偷偷抱回来。”
钱秀芬摇头：“阳舒，你这些年在部队上待着，根本就不明白其实乡下人也没你想的那么质朴，你大概不知道，距离我们勾子村不远的地方有个塔，叫做弃婴塔。”
“里面都是被父母丢掉的，完整且健康的女娃娃。”
一时之间，屋子里安静极了，什么塔，什么弃婴，这些都离江阳舒的生活很远，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地方。
“为什么不报警？”
钱秀芬叹气，“报过的，可那些不配做人父母的丢下孩子后就消失的无影踪了，现在这个世道大人想要吃个肚饱都有些困难，更不用提这些刚出生的孩子了。”
即便是这样，江阳舒依旧不答应将孩子留下，“这孩子你抱去派出所吧，我这儿不能留，现在就去，刚好我们厂区有派出所常驻点。”
钱秀芬不乐意，不管儿子说什么都要将那女婴给留下。
不得已，江阳舒只能将涂山宛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她，“阿宛现在自己是个孕妇，平日里还有工作，我们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再收养一个孩子。”
钱秀芬傻了，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可…可当初不是说你不能生育了吗？”
江阳舒点头：“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但阿宛现在的确是怀孕了，而且孩子的确是我的，有些事情也不是全都能解释的通，所以，妈，这个孩子我真的不能收养。”
钱秀芬连连点头：“是是是，不能养，我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小孙孙了，自然也没空养别人的孩子，那我们现在就将这孩子送去派出所吧。”
江阳舒看着母亲前后的态度变化巨大，心里的割裂感很重，他总觉得现在的母亲和小时候记忆中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可这话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带着母亲去了派出所将孩子的来路交代的一清二楚，派出所的民警在听到女婴是被抛弃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这样的孩子福利院未必会收啊。”
江阳舒不理解：“为什么，她现在没了家，福利院不就是为了照顾这样的孩子才存在的吗？”民警摇头：“并不是，你们只能证明她被父母抛弃了，按照规定，我们要先找到她的父母，然后将孩子送回父母那儿。”
“父母健在的孩子，福利院是不会收容的。”
抛弃这样的事儿能发生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个女婴即便是被送回去，十有八九还是会把自己的父母给丢去别的地方，下一次还会这么幸运被人发现吗？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安置她？”
民警看了江阳舒一眼，随后问道：“我能问一下，江先生你结婚了吗？”
江阳舒刚想回答，却被一旁的钱秀芬给抢先了，“我儿子的孩子马上都要出生了，他们两口子都是吃公家饭的，平时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