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微泛白。
进了房间,梅姑用力一甩,将苏绾绾狠狠地推倒在地,随即“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转过身,用低沉却充满怒火的声音质问道:“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去福员外家赴宴?你可知福员外为此发了多大的牌气?”苏绾绾撑着地面缓缓起身,揉了揉被捏得青青紫紫的手腕,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地回答道:“没心情,出去散了散心。”
梅姑闻言,面目瞬间变得狰狞,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苏绾绾!你要记住,你是我迎香楼的人,一时是,一生都是!你的一举一动,从来都由不得你自己做主!别以为仗着有几个人追捧,就能不知天高地厚!我告诉你,我迎香楼能把你捧成头牌,也能亲手毁了你!”
她上前一步,眼神凶狠地盯着苏绾绾:“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但你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想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这里是青楼,不是行善事的慈幼院!若是再敢有下次,你看我饶不饶得了你!”“我知道了,妈妈。”苏绾绾缓缓站直身子,轻轻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语气依旧平静,“我累了,想休息会儿,您先出去吧。”
“你!!”梅姑被她这副波澜不惊、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半死,指着苏绾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能恨恨地撂下一句,“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说完,便转身摔门而去。
梅姑离开后,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苏绾绾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前方的铜镜默默发呆,镜中的女子眉眼间满是倔强。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心中掌控迎香楼的欲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另一边,元照在返回白鹿城后,先是回了一趟唐家,找到了阿青,随即又带着阿青出了门。元照在街上找路人一番打听,问清了城东贫民窟的方向,便带着阿青径直赶了过去。
这片贫民窟里,房屋低矮破败,四处堆满了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的气味,居住的大多是贫苦不堪的百姓和无家可归的乞丐。
元照带着阿青在这片贫民窟里仔细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一间破旧的草棚门口。
没有敲门,也没有出声喊人,元照转头对阿青吩咐了一句“你在门口等着”,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元照便看到一个穿着破洞短打的懒汉,正躺在铺着稻草的土床上呼呼大睡,嘴角还挂着一丝涎水,看起来与周围那些混吃等死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元照走到床边,清了清嗓子,清晰地呼喊了一个名字:“佟四海!”
听到这个名字,刚刚还在呼呼大睡的懒汉猛地睁开双眼,原本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冷冷地射向元照,身上的慵懒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丝毫犹豫,他右手迅速从身下的稻草中抽出一把缠着黑布的长刀,手腕一扬,黑布碎裂纷飞,雪白的刀身泛着寒光,径直朝着元照面门劈去。
那刀带着破风的厉啸,速度快得惊人,连他躺了半宿的稻草都被刀风卷得漫天飞散,草屑中还混着几根被斩断的枯草茎,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
元照脚步丝毫未动,只微微偏头,刀刃擦着她的耳侧掠过,“咔嚓”一声重重劈在身后的土墙上。那土墙本就破败不堪,经此一刀,竟被劈出一道半指深的裂痕,泥块簌簌往下掉,在地面堆起一小堆。佟四海得势不饶人,手腕迅速翻转,长刀顺势横斩,目标直指元照腰肋,刀风凌厉,扫过旁边的矮脚木桌时,桌上那只缺了口的粗瓷碗“当嘟”一声被削去半边,断面齐整如切,连一点毛边都没有。元照终于动了,足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如柳絮般轻盈地向后飘出三尺,恰好避开这记致命横斩。可佟四海的刀势却丝毫未停,他左脚向前踏出一步,整个身子跟着快速旋拧,长刀自下而上撩起,刀刃擦着地面划过,带起一串火星,直逼元照下盘。
这招“地滚刀”是他当年赖以成名的绝技,专破对手的闪避身法,锋利的刀尖甚至在草棚地面的硬泥上犁出一道浅浅的沟痕。
元照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依旧不慌不忙。
她右脚尖巧妙地勾住地上的稻草席一角,猛地向上一扯,整张稻草席如一张大网般朝着佟四海罩去。佟四海冷哼一声,手腕发力,长刀竖劈而下,稻草席瞬间被劈成两半,可就是这眨眼间的耽搁,元照已身形一闪,欺至他身前,右手成掌,快如闪电般拍向他握刀的手腕。
佟四海只觉手腕一阵发麻,握刀的力道瞬间松了几分,却依旧不肯弃刀,左手猛地成拳,带着劲风直捣元照心口,想逼她回防自保。
元照却不闪不避,左肘顺势撞向他的拳面,“嘭”的一声闷响,佟四海只觉拳头像是砸在了坚硬的铁块上,指骨隐隐作痛,手臂都微微发麻。
与此同时,元照右掌的力道陡然加重,佟四海握刀的手指再也支撑不住,长刀“当哪”一声掉落在地,插进旁边的稻草堆里,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没了刀,佟四海的攻势却愈发凶狠。他身子一矮,肩膀顶着元照的胳膊便狠狠撞了过去,想借蛮力将元照撞翻在地。
元照借力向后一仰,腰身弯成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轻松避开这一撞的同时,右脚尖精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