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玉突然问道:““你当真是李天王的义女?”
地涌猛地抬头,刚想认下,不知为何感觉后背一凉,犹豫再三扭捏道:“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什么?”敖玉好奇道:“不会你想认父,人家不答应吧?”地涌脸一红,低头不语。
敖玉见状笑道:“你这鼠儿,倒是会扯虎皮做大衣。
一般人还真让糊弄过去了。”
“我真心相认,没那意、思. . .”
“那你为何不认世尊为义父?”虞无涯说道;“据我所知,当时你偷食世尊香花宝烛。
李天王父子带天兵拿你,是世尊开口保下了你。”
“你怎么知道?!”地涌语气渐慌,抬头紧张道:“你是灵山中人?”
“你半截观音的名号,我暂不与你计较。”虞无涯伸手拦下生怒的敖玉,淡漠道:“我只问你。你拜李天王父子,是为报恩,还是想借名逞凶?”
虞无涯的声音在地涌脑中轰鸣,震得她双眼发直,下意识道:“只为报恩,不做他想。
世尊恕我,天王放我,皆是活命之恩。
我本想皆敬,可世尊赠言无需谢他,好好修行便是。
我不敢违世尊意,便只敬了另两位活命恩人。”
“你当真好好修行了?!”虞无涯声音愈厉。
地涌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痛苦,艰难道:“小鼠一直好好修行,但天赋不佳。
可自下界以来,从未为非作歹,一直在洞中修行。”
“直到听闻唐三藏元阳能助你修行,你便生了歪心思,准备掳了他去洞中,夺其元阳,成就金仙是么?”
地涌回过神,脸色变得惨白。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虞无涯的声音已经深深刻在了她心中。
此人为何什么事都知道?
都说仙佛大能无所不知,此人将自己的事说得一清二楚,莫非他也是灵山上的一位..
地涌不敢多想,纳头便拜,颤声道:“上尊明察,奴家知罪!
望上尊开恩,奴家今后定回无底洞闭关,绝不再生二心!”
“我不是佛陀。”虞无涯直接否认,“我乃灵感,南海使者。”
地涌一僵,双眼惊恐颤抖,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完了。
黑暗中,火燃烧的正旺,噼啪声清脆可闻。
看着脚下颤抖的地涌,虞无涯心中却在想另外一件事。
当初如来放过地涌时,曾言“积水养鱼终不钓,深山喂鹿望长生。”
其意便是众生有灵,修行不易,不可轻易坏其性命。
以如来的法眼,不可能看不穿地涌的心性。
倘若她真存了恶心,与那毒敌山蝎子精一般,绝不可能留下性命。
那为何地涌之后还会吃人?
她又因何对唐三藏十分倾心?
按自己记忆中,地涌将唐三藏掳到陷空山时,那副小鸟依人、一往情深的贤妻姿态,根本不像是一个要夺元阳的妖怪。
这里面. ..,
虞无涯正要做推断,忽然心血来潮,忙止住念头。
险些又犯了先前的错误。
有些事,还是眼见方为实在。
脚下,久久等不到回应的地涌,绝望闭上了眼睛。
修为差距太大,让她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
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时,虞无涯如天籁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起来吧。”
地涌缓缓抬头,眯起眼睛忐忑道:“您是要.饶我?”
“回去吧。”
地涌惊喜交加,颤声道:“上仙您果真要饶我?!”
虞无涯点点头。
地涌看不清,还仰着头一脸期待。
ü.去吧。”虞无涯无奈道。
“多谢上仙,小鼠日后定好好修行,绝不为恶。”地涌说罢,化作一阵香风,飞进树林之中。没多久,闷响和压抑的痛呼同时在林中响起。
地涌捂着脑门,跌跌撞撞从林中走出,一边走一边紧张回头。
当看到钟鹜时,突然一愣,旋即懊恼道:“你这和尚,怎么偏偏这时候让我遇见你!”
钟鹜闻言,心中最后一点旖旎的心情都消失了。
哪怕现在地涌真对自己投怀送抱,自己也不会生出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先不说人妖有别,单她这脑子和眼睛. ..自己还想生个正常孩子诗礼传家呢。
钟鹜摇摇头,接着一本正经道:“姑娘,你走反了。”
地涌一呆,忙眯起眼睛左顾右盼,鼻子在空中嗅了好一会,才尴尬笑道:“不好意思,我这就走。”“你这样是怎么过来的?”敖玉忍不住道。
地涌忙转身小心道:“其实我是有一头引路老虎的。
但不知它跑哪去了。
我记得我让它在林中等我才对...”
虞无涯摸摸鼻子,尴尬俯身,装模作样的伺候火堆。
片刻后,又听到闷声和痛哼声。
但这次地涌兴许是吸取了教训,再没有回到此地。
经过此事,钟鹜也不困了,取出黄纸又开始作画。
就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