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开进了六处院里,车上的中年人走下车居然先冲后面的我们挥了一下手,看来对方已经事先得到了信息,知道后面的车里是自己人。
马超苒也把车开进来,那人不由分说走上前和我们每人握了一下手。
“两位同志辛苦了。”他说。
我莫名其妙成了六处的工作人员了……
这时六爷从屋里走出来接人,见了我就是一愣:“峰子,这个点儿你咋从外面回来了?”
我指了指马超苒:“你问她。”
马超苒笑道:“我领着他跑步去了。”
“哦,你们进入角色还挺快呀。”
我们几个进了屋都没落座,都等着六爷给介绍。
这时我看着那个我们接来的中年人不禁“诶”了一声,刚才没仔细看,现在脸对脸了我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与此同时他看着我也是一声“诶”。
我俩互相指着“诶”了半天,谁也没“诶”出个所以然来。
六爷看看我又看看他,背着手道:“先说清楚你俩咋回事,同学?仇人?还是谁欠谁钱?”你别说我还真往这几方面想了,但是马上又都否定了。看他的反应我俩肯定是见过,但又没产生交集,比坐公交和排队擦肩而过的人程度要深,又没到因为插队吵架的地步,所以才会有这种隔靴搔痒的感觉。马超苒道:“要不先说正事,然后你俩再想?”
六爷道:“魏工家是本地的,你俩见过也正常。”
被称为魏工的男人看我的眼神一亮:“你也是本地的?”
“对,土生土长的。”
“你大学在哪上的?”魏工问。
“见………”我刚迟疑了一下魏工马上道:“哦,明白,是我问多了,违反纪律的事咱不要干。”他可能是想多了,能来六处的人过往都是秘密。不过我毕业的那个学校的校长也确实跟我们说过类似菩提老祖跟孙悟空说过的话“你们以后惹出祸来,莫要攀扯学校”。
菩提老祖门子还是硬的,他怕猴子说出师门影响三界平衡,我们校长则是怕我们出去惹了事让学校本就不多的名誉雪上加霜。
野鸡大学也有爱惜羽毛的,名校也有不停作妖的。
六爷道:“魏老弟,其实我对你了解也不多,你还是做个自我介绍吧。”
魏工道:“好的,我叫魏铭,也是咱们军队上的,国家目前要建一个飞行试验基地,我主要参与选址工作。”
一句话,信息量巨大,从“魏工”这个称呼上看魏铭应该是个工程师,所谓的“参与”大概率是自谦的说法,换成“负责”就没问题了。你别看他外表平平无奇,普通老百姓想见这种人唯一的途径就是看春晚直播的时候说不定他会闪现一下。
这么一个人,他来六处干什么?
我脱口而出道:“国家要建风洞实验室了?”
魏铭看了我一眼道:“不准确,还是叫飞行试验基地吧,咱们国家已经有最先进的风洞实验室了,这种东西耗资耗时都非常巨大,暂时没必要建第二个。”
“哦哦。”我胡乱点头,这次,应该是我想多了。
魏铭对六爷道:“在选址这事儿上我听说六处有宝贵的意见,我是来取经的。”
六爷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道:“六处……有个特殊的人才对这方面有些研究,不过他方不方便出面还得征求他本人的意见,这次请魏工来反而是我们手上有些活儿遇到了麻烦,想让你过来给我们当几天壮劳力。”
魏铭笑道:“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刘处完全不用客气。”
六爷道:“老马,倒茶。”
马超苒拍了拍脑袋道:“看我,把这茬儿给忘了。”她哪是忘了,是让元元伺候惯了。
在整个谈话过程中,我和魏铭还是忍不住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指头不时地就会指向对方,就像两个手枪都不好用的牛仔在决斗,但凡谁的先灵光一下就能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在这种小尴小尬中,我忽然回忆起了类似的氛围!
我刚一举手,魏铭突然抢先指着我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在三中上学?”我懊悔得直拍大腿!这个魏工我确然见过的一一在商场,他身边跟着王爱丽,那天我给刘振华请假了,理由是肚子疼,结果我们碰面的时候我和刘振华一人举着一个冰激凌。
“王爱丽是你的?”
魏铭道:“那是我爱人。”
六爷好笑道:“哟,在这碰见小刘的师公了。”
我说:“你怎么不回家住呢?”
魏铭道:“上次是休假,这次是公干,我爱人不知道我回来了。”他微笑道,“她也不知道我具体是干什么工作的,所以……”
所以王爱丽才会在上班时间陪着老公逛商场,尽量弥补欠下的二人时光。一个久远的八卦此刻终于有了着落,当时看王爱丽柔情蜜意和偷偷摸摸的样子我还以为有瓜呢,我还是对这种事不敏感,要是换赵姐,从魏铭背对我们上车那一刻就认出他来了!
六爷道:“都啥年代了还搞对家属保密那一套,你这种情况打个申请让她做随军家属不就得了?”魏铭道:“也不是对她保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