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担心是不是太迟了。”
他点燃灯烛,把她放在软垫上,然后蹲在她面前褪下了她的袜子。元衾水皮肤白,伤口很明显。
但好在伤口不深。
划痕只有拇指盖大小,划伤时大概是水太凉,所以元衾水才没留意到那点刺痛。
但脚心总比其他地方敏感一些,所以今明两天也得稍加注意,不能做太大动作。
谢浔给她简单做了处理后,从她那堆衣物里翻出干燥的袜子给她套上,然后才沉声道:“别下去了,不能碰水。”
元衾水盘腿坐着,哦了一声。
夜色沉静,她靠在谢浔身上,男人身上的冷香包裹着她让她想一直这样靠着。可是临时向他服软又实在太落面子,元衾水眨眨眼睛,忽然道:“殿下,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谢浔静了片刻:“没有。”
元衾水道:“怎么会呢,有野猫啊。”
谢浔:哦?”
元衾水脸庞红了红,但好在车厢很暗,她轻声道:“喵喵。”“真的没听见吗殿下?”
谢浔喉结动了动弯起唇角,不过他没有再做什么,而是揽着她低声道:“知道了,睡吧。”
元衾水这才满意。
她闭上眼睛,过了会又睁开,困顿中还不忘对谢浔道:“殿下,你记得交代师青他们,假如看见了不要说出去。”
谢浔道:“这不该是我操心的问题吗,你怎么比我还关心。”“我只是不想让情况变得更复杂了。”
谢浔落在她的脸颊的手移向她的后脑,垂下眼睫道:“元衾水,胆小鬼。”“睡吧。”
大
师青预估地一点不差。
翌日申时,马车抵达右云。
他们停在了一处飞檐斗拱,丹楹刻桷的酒楼。马车甫一停驻,早先已得到消息殷家众人便已早早候在酒楼门口。谢浔来右云明面上其实并非是为了殷家婚事,毕竞谢浔贵为晋王世子,又势头正盛,根本毋须为一介商贾专程跑一趟。但殷家又的确非普通商贾。
殷家老太爷在朝廷耳目众多,这些年光是打点朝廷都用了不下百万两白银,说一句富可敌国完全不为过。
毋须过来,但他又的确来了。
不管明面是何原因过来,总之已给足了殷家脸面,这是晋王府的诚意,而殷家大公子亲自相迎,则是殷家的诚意,两方都知晓,婚约虽已作废,但合作可以继续。
“请殿下万安,殷某实在有失远迎。”
谢浔走下马车,但他并未回答殷大公子的恭维之语,而是先行回头,朝里伸手。
元衾水实在受宠若惊。
即便在马车里她也能感觉到外面站着不少人,目光都停在谢浔身上。此时显然不宜推拒拉扯。
元衾水小心翼翼握住谢浔的手,心心说谢浔定是又忘了,她是来扮小丫鬟的啊。
哪有主子扶丫鬟的。
“多谢殿下。”
她小声道了谢,继而连忙退到谢浔身后。
待她站稳,谢浔这才虚扶了下殷砚作揖的手臂,道:“殷公子客气。”殷砚收回手,朝元衾水掠去一眼。
他没打听元衾水的身份,而是笑道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殷某已在碧云山庄设宴,还请殿下移步。”
谢浔婉拒道:“不必麻烦,我此行不便多留,就在此处安歇吧。”殷家显然准备妥当。
酒楼今日根本不接外客。
元衾水的房间被安排在了谢浔隔壁,她进房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与谢浔隔开,那她怎知谢浔到底没有见殷姑娘,与殷家婚事进展如何呢?如若问谢浔,那他必不会直说的。
这个男人总是态度模糊。
她在房间等了一会,决定还是装作小丫鬟溜进谢浔房间,听他与殷家人的谈话。
谢浔都允许她跟着了,想必也不会在意这点细节。思及此,元衾水随便立即随便端了盘自己房间的点心,推开门打算走去隔吕辛
然而刚走出房门,恰就碰见殷砚途径她房门口,两人就这么打一照面。元衾水顿时头皮发麻。
她本就怕生人,尤其是这种见过一面,可能还需出于礼节问候一声的生人。尤其是,殷砚此人似乎总是笑眯眯,方才对谢浔很是热情,他说三句谢浔应一句,似乎也是个话多吵闹之人。
她挣扎片刻实在是开不了口问好,便下意识想关门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不料男人率先开口:“元姑娘?”
元衾水关门的手顿住:……你认识我?”
殷砚笑了起来,他生的英俊挺拔,笑起来时眼睛会眯起来,很有亲和力。“方才殿下跟在下介绍过你。”
他看了眼元衾水手里的点心:“元姑娘这是……?””元衾水道:“我给殿下送去。”
殷砚:“殿下房里也有的,元姑娘你不必麻烦。”元衾水:…我知晓了。”
殷砚又道:“晚些时候江畔有河灯与烟花,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下去瞧瞧。”
元衾水点头。
她心里盼着殷砚快着走,因她实在拙于应对,但殷砚说完,竞还停在她面刖。
而且他的目光正直直盯着自己的荷包上,这荷包是当初方胧给她送的,绣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