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她才明白,喜欢他这件事,本身就犹如困住她的坚固牢笼。
生命太长,总是需要不断割舍。
离开谢浔她也不会死,相反,也许她可以在以后的路上,行走的更轻松。元衾水的手腕动地很快。
不出半个时辰,她便画完了这副图,谢浔站起身来,视线扫过去。熟悉的笔触,熟悉的汤圆落款。
但是画里的他,衣冠楚楚,冷静疏离,她画的只是谢浔,而非元衾水眼里的谢浔。
他没有立即接过画。
可能是站的太久,元衾水的腿有些发软,她捏着画纸,手腕无力地递给谢浔。
谢浔却对她轻声道:“我们的婚期是九月十七,元衾水,你记住了吗。”元衾水低声道:“不要再伤害我哥。”
“还有九天,我们就要成婚了。”
清香一阵一阵的钻进鼻腔,元衾水眼前有些模糊,她抬眼看着谢浔。“你又食言了。”
她轻声对他说。
谢浔握住她的手腕,道:“是,我又食言了,但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画纸从手中脱离。
元衾水浑身使不上力气,倒在谢浔怀里,男人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她的声音已经低到听不清,在他胸口重复着:“为什么呢,你讨厌我。”谢浔道:“我不讨厌你。”
在元衾水离开的这二十一天里,他偶尔会像观摩自己的欲望一般,去观摩元衾水的离开给他带来的痛楚。
陌生,无措,铺天盖地。
像一面映照欲望的镜子。
到今天为止,虽然他很不愿意提起那个晦气无比的词,但如果真要确切表述的话,他想他大概真的很喜欢她。
很喜欢她,也爱上她。
“我只是喜欢你。”
要跟元衾水开启这段关系时,喜欢还不能称之为喜欢,它只是像粒荧火,引他靠近她,然后占据她。
元衾水昏倒在他怀里。
像一颗星星,坠落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