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阵对他的压制并没有戾气深重的江厌星大,但光是要应对谢斩的戾气和诛却的追杀就够他喝一壶的了。齐昭一直留意着法阵,发现阵眼在消耗诛却戾气和怨气的同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耗损。
以沈琢和周然为首的苍灵峰弟子的灵力在飞速被阵法吸收,隐隐还有了被阵法反噬的迹象。
沈琢眉头紧锁,脸色也在灵力流逝中越发苍白。“不好,沈琢快灵力耗尽坚持不住了!”
齐昭催促道:“司徒,不能再拖了,我们得动手了!”“啧,知道了。”
司徒苍握刀,运转灵力于刀身,然后御空往阵法更高的地方飞去。齐昭也紧跟其后。
两人一刀一剑,将周身灵力全然渡入自身的本命法器中,呈现人器合一之势,从上而下,用力将刀剑投掷于前后两处即将崩塌的阵眼里。霎那间快要被诛却撞破的阵法被一顶金刚罩笼住,再次变得固若金汤。同样排山倒海的压制一并压下,江厌星觉得脚像是灌了铅一样行动迟缓,诛却的速度却并没有减缓,但他却突然发疯了一样往反方向,也就是谢斩所在位置砍了过去。
那刀影数量陡然增加了好几倍,诛却也变大了好几倍,它本身就是一把比成年男子还要高大的一柄大刀,此刻变得像一座小山那样庞大,刀尖直逼云霄。磅礴的刀气有劈山断海之势,发出铮然如万千雷电轰鸣的声响,用力朝着谢斩攻去。
这不是诛却自身的意志,是它刀下走过的万千生魂的意志。他们叫嚣着想要谢斩去死。
眼看着那把横亘天地的大刀就要斩下去,江厌星瞳孔一缩。“小\心!”
浓郁的黑雾变成了黑红色的血雾,谢斩在其中闭目养神,似浑然未觉般。在无数魂魄嘶吼着要从刀里爬出来,把他撕成碎片的时候,谢斩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眼眸清明澄澈,和此方混沌天地形成了强烈到极致的反差。他抬手,屈指,然后轻轻在刀身上一弹。
刀被一下子弹飞了老远,那些原本扑向他的张牙舞爪的死魂也被一并弹飞。那个方向正好是江厌星所在的方向。
因此原本攻击谢斩的死魂宕机了一瞬,然后像是脑干缺失了一般把他看成了谢斩朝着他疯狂扑来。
“跑吧。”
谢斩提醒道。
???
梅开二度。
江厌星气得吐血,他忍无可忍,也顾不上对方可能会是自己未来师尊,自己要尊老爱幼这些狗屁道理。
坑他是吧?祸水东引是吧?
千亍。
江厌星干脆不躲了,直接坠着诛却和一堆死魂往谢斩那边飞去。谢斩看到这一幕面上少有的有了点儿情绪波动。在一人一刀一堆死魂靠近他的时候,他叹了口气,再次用带有同情的眼神看向江厌星。
江厌星眼皮一跳,谢斩屈指,这次没有往诛却刀身弹,而是弹到了他眉心。一道神识印记打在了他身上,诛却骤然停在半空,转过刀身看了眼谢斩,又看向江厌星。
江厌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诛却突然打掉了他手中的第一流,整个刀变小塞进了他手里。
在握住诛却的瞬间,江厌星才猛地明白刚才谢斩为什么那么看他。他给他打下的印记是与诛却的灵契。
“现在你是他的主人了。”
谢斩的手抚过诛却刀身,刀身在他的碰触下剧烈震颤,翻涌的全是滔天的杀气。
江厌星感知到诛却的想法后脸色骤变。
“听到了吗,它在说你好弱,他不想你当它的主人,他想杀了你解除契约,重新与我结契。”
谢斩体贴道:“你不想跑就不跑吧,就在原地与它厮杀吧。”江厌星微笑:“…是吗,我谢谢您嘞。”
谢斩也同样回以微笑:“你我师徒,无须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