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这位武魂殿的二供奉悬停于高这具耗费巨资由九耀商会打造、专属于他的八级飞行魂导器“鳄皇”,深得这位以力量与防御著称的巅峰斗罗熹爱。
然而此刻,金鳄那张威严刚毅、布满岁月刻痕的脸上,却罕见地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他浓眉紧锁,望向天际那道仿佛要将斗罗大陆一分为二的璀璨光柱,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令他这等九十九级巅峰强者都感到心悸的浩瀚能量,忍不住沉声问道:
“大供奉!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动静?落日森林那边,怕不是有神祇降世?”千道流悬立于更高处,一身素白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悄然紧握,圣洁的光辉在他周身若隐若现,似乎在竭力感知、抵御着那光柱中传来的无形威压。
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神祗?”
千道流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肃穆,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
“不……这气息,比神祇降临更古老,更……本源。像是整个大陆本身在……苏醒。”
他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死死钉在光柱的核心。
“但源头,必然与程煜脱不了干系!只有他,才可能在那片森林深处,搞出如此颠覆常理的动静。”他微微垂眸,瞥了一眼金鳄脚下那具威风凛凛的金属鳄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随即被决断取代。
“大哥,”
千道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属于背负武魂殿生死存亡的决然。
“此等异象,关乎大陆存续,亦关乎我武魂殿未来。光柱源头,必有惊天之秘,甚至……可能是你我追寻一生的契机!”
金鳄斗罗闻言,脸上那抹惊疑瞬间被熊熊燃烧的斗志取代。
他脚下的金属鳄龙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魂导器模拟),暗沉的金属鳞片缝隙间,魂导核心的光芒骤然明亮了几分。
“大供奉所言极是!”
金鳄斗罗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战意昂扬。
“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弄出来的!既然距离不远,岂有不探之理?我这新进的绝世,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走!”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金属巨鳄猛地一摆尾,爆发出强劲的魂力推进光芒,如一道暗金色的流星,率先朝着落日森林的方向破空而去!
千道流眼中精光一闪,背后六只巨大的天使光翼倏然展开,圣洁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供奉殿的上空,他化作一道炽白的流光。
紧随金鳄之后,撕裂云海,直扑那搅动大陆风云的核心之地!
下方,巍峨肃穆的教皇殿,殿前露台上,比比东子然独立。
那身象征至高权柄的淡紫色教皇袍,以最贴合的方式勾勒出她成熟丰韵的曲线。
手中紧握的华丽权杖,顶端宝石的光芒在天地异象面前显得如此微弱。
深邃如寒潭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夜空中那两道正急速远遁、朝着落日森林方向疾驰而去的流光。“……”一声极轻、却仿佛淬着寒冰的冷哼从她的唇线间逸出。
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嵌进权杖冰冷的金属纹路中。
两位供奉,尤其是千道流,竟如此急切地亲赴险地探查异象,甚至不曾与她这位教皇有过只言片语的交代!
明明她也很想去一探究竟,可落日森林又是那个煞星的地盘。
天武阁前的广场上,此刻弥漫着一种近乎呆滞的震撼。
留守的弟子,满打满算不足十人,此刻都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围绕在他们的大师兄萧炽身边。
他们大多是辅助型魂师,此刻仰着头,张大了嘴,目光近乎失焦地望向深山。
视线所及,早已无法容纳那引动天地剧变的主体一一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本身。
他们的视野,只能捕捉到光柱边缘那被无形伟力粗暴撕裂、扭曲、甚至部分化为童粉的巍峨山脉!大地仿佛被一只巨神之手狠狠犁过,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滚滚烟尘如同巨龙般升腾,又被光柱的能量余波搅动得更加狂乱。
“师…师兄唉!”
一个清脆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是队伍里年纪最小、平日里最是活泼的庞绘。
她小脸煞白,一手紧紧抓着萧炽的衣角,另一只手指着远方那片狼藉。
“阁主大人他…他到底折腾出了个什么毁天灭地的玩意儿啊!我的店啊……鸣……肯定连块完整的瓦片都找不到了!”
尽管早有预想,此刻再次想到自己那间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小店,瞬间被这天地伟力抹平,一股浓浓的酸楚直冲鼻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萧炽挺拔的身姿在混乱的能量风中纹丝不动,温润如玉的脸上依旧挂着令人心安的笑意。
他轻轻拍了拍庞绘抓着他衣角的手背,声音沉稳如磐石:
“庞师妹,莫慌。异象虽惊世骇俗,却未必是祸事。”
他目光扫过周围同样惊魂未定的师弟师妹们,温和地解释道:
“耐心些,阁主稍后自会现身说明一切。说不准…”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