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不敢出声。忍不住,就咬自己的唇,他不许,就咬他放进来的手指。到最泯神智时,她眼神失焦,虚着声音问他:“您会保护我吗?”
她不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只冥冥中知道,她没有被拒绝。昏昏睡去时,耳边似乎有男人的沉声,说“不要害怕”,或是“不要害怕我”?叶其珍记不清了。
之后在定城的日子,秦应忱没有再让她上去过,也没再不声不响地来找她。或许是不想再让她惊吓,也或许是他实在太忙了。外部环境一时一变,近日A股又爆一起传统行业龙头企业财务造假案。试点注册制以来,IPO本就往新兴科技行业倾斜,这下传统行业更称得上人人自危,谁都说不准监管口会否无声收紧。
秦应忱惯来波澜不兴,项目现场其他人却不敢马虎,都生怕定华错过了这一申报期没过去,再往后就难了。
好在进展一切顺利,质控、内核过后,定城驻场工作结束。他们接下来要返回京城,开始入驻Printer,做招股书等申报文件最后的定稿。回程的航班,Michelle点了叶其珍跟她和秦总先回,其余四人留下把纸底稿寄回京城,办妥后稍晚飞。
看似随口的安排,很难说背后没有秦应忱的示意。不过叶其珍乐得如此。
一路上,叶其珍都扮着鹌鹑,听秦应忱和Michelle聊项目、对进度。等到上了飞机,她发现自己的座位和秦应忱挨着,而Michelle在过道另一侧。她实打实愣了一下。
叶其珍不太自在地落座,背挺得笔直。
一声声“谢谢秦总"道得恭敬又字正腔圆,在秦应忱递给她水杯、蹭到她的手时如此,在他替她掖毯子一角、顺手摸了把她大腿时也是如此。只有秦应忱看得见她一本正经的眼镜腿下,比餐盘里的西瓜还红的耳朵。他好整以暇瞧着她,几乎压不住上扬的唇角。Michelle并没有任何窥探他们二人的意愿,全程目不斜视地办公或者闭目。却不防一遭从洗手间出来正对上的一幕,令她险些踩不稳六厘米的鞋跟一一睡得迷糊的姑娘靠在男人肩上,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着,被他手掌托住侧脸,指腹摩挲间温柔满溢。
Michelle僵在原地,脸色发白。
饶是之前有发现端倪、再多猜测,这一幕的视觉冲击也实在太大。她再难以面对,都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一一
她这个冷面阎王一样的上司,和她最温柔优秀的实习生搞在了一起!若真是正常的恋爱也就罢了,可是、可是……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她偏偏比谁都清楚。心思千转间,秦应忱一掀眸,淡淡瞭来一眼。却直接视她而不见,漫不经心收回了视线。Michelle仿佛重新找回了呼吸,脸色苍白地,扶着墙回了座位,再没看过去一眼。
飞机落地,一道冲击颠簸。
叶其珍晕乎乎转醒,就听见秦应忱拨出一个电话:“喂,阿屿。”
一过道之隔,Michelle手里的电脑骤然脱手-一“咚”地砸入地毯,一声闷响。
电话另一头,霍朝屿草了一声:
“丫受刺激了?叫这么恶心?”
秦应忱嘴角弧度都纹丝未动,简单几句说定了事,就挂了电话。Michelle一直低垂着头,电脑往包里塞了好几下才对准。她明白秦应忱的意思。
既然彼此都有不愿被外人触碰之处,那么互不过问私事,就是他们之间最合适的距离。
她会在叶其珍面前不露破绽,继续做个公事公办的组长。[Michelle:大家明早金渠大厦二楼集合,我们奋斗最后一星期!@所有人群里一连串的收到。
金渠大厦,原是上世纪金渠酒店的旧址,现在二楼以上被一家打印店用作办公。
打印店,也即常说的Printer,是IPO上市的最后一站。投行都会在这里进行招股书等申报文件的精密修正,通宵加班都在所不惜,打印店员工三班倒常年无休,最大程度保证IPO材料过监管关。“听说进了printer的作息就是没日没夜地工作,是真的吗?”叶其珍好奇,问秦应忱。
对此,他只幽深莫测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叶其珍的确去到的第一天就知道了,Printer是怎样可怕的工作节奏。指数型堆叠增长的文件修改版,一处处细微却能扼住项目命脉的字符修订,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嗡鸣声、对着手机与律师确认法律意见嘶吼声、贯穿楼层不绝于耳的催促声、争执声中,她甚至被迫检查的还有成百上千页报表的表格格式、页码连续……
叶其珍寻着以秒计的空闲闭了闭眼,一阵阵头晕脑胀。“我们秦总给大家订了咖啡,大家加班辛苦啦,想喝什么过来拿啊!”Michelle一声招呼,打破半下午死水一样的混沌。屋里气氛瞬间舒缓了不少。
叶其珍随之看过去,绿色女神logo的美式、拿铁七七八八送了四五十杯进来,不仅带了两家投行、会计师律师的份,还给printer的老师也准备了,甚至者虑到printer三班倒,给邻近两班的工作人员都带了份。Michelle一边招呼着大家去选,一边不着痕迹地端了两杯,一杯美式拿在手里,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