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着,从她手里接过一杯水。
指节轻轻擦过她温凉的皮肤。
叶其珍无声缩了缩手指,偏头避开他的目光。心脏却在这寂静中跳得很快。“还记得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晚,你也是这样,递给我一杯水。”他不知何时已将这一杯饮尽,就站在厨房旁狭窄的过道里,近得几乎与她气息交缠。
“那时候我也碰到了你的手,因为我是故意的。”叶其珍惊得骤然抬头,正撞进他一双深邃的眼睛。他专注凝望着她:“杯沿上有你的唇印,我看到了,喝得不偏不倚,我也是故意的。”
叶其珍如被一道惊雷劈在了原地,这下是真的愣住了。是、是了,她那天好像是先喝了杯冷掉的蜂蜜水,然后重新调了杯温的。好像、好像确实没换杯了……
“我、我忘了,“她不知在说什么,垂着眼睫目光躲闪,不由得微恼,“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一一”
秦应忱深吸气,磁沉声音放缓,像生疏、又像小心心翼翼:“我早就喜欢你了。”
叶其珍瞬间屏住了呼吸,眼眸睁圆,下意识却是不信:“你觉得我有多好骗?那时候我们总共见了不过三面一一”“喜欢这种感觉,是随时间有递增的过程,但一切的开始,你可以理解为见色起意。”
他顿了顿,难为情似的:“这辈子,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见色起意的人。叶其珍僵在原地,手里也攥了个空杯子,不知所措地捏紧。秦应忱这人在她的印象里,从未如此浓重、热烈地表达过什么情绪,更何况,他此刻诉说的,是对她的喜欢。
她曾经求而不得的、简简单单一句喜欢。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不觉得不合时宜么?我们已经离婚了。”叶其珍避开他灼灼的目光,自嘲地一扯嘴角。“还是说,我对你还有什么未尽的利用价值?哦,忘了恭喜您了,秦公子大仇得报如愿以偿,现在您还想让我做什么呢?直说就是……唔!他又重重地吻下来,大掌扣住她脑后,困于这狭小的方寸之间,又怕她挣扎间手磕到柜门,索性另一手将她两腕箍在身后。叶其珍被迫承受着他的禁锢、他的吻,铺天盖地尽是他冷木混着铁锈似的气息,强势地侵占了她可怜的小空间。
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身体的反应最是诚实,她心里明明恨极他的霸道强势、不由分说为她安排了一切、不肯平等坦诚地跟她沟通半句,身体上,却屡屡在他的禁锢、掌控、甚至惩罚中得趣。
这样熟悉的瘫软、浪潮、甚至将抑不住的嘤咛,令叶其珍尤为恼怒,她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秦应忱感受到她强烈的抗拒,稍微抬开唇,手掌移到她脸侧,将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开口似安抚,又似乞求:
“珍珍,我只是……想要你回来。”
叶其珍头向旁侧一偏,离开他的手掌。
秦应忱僵了一瞬,缓缓收回手来,垂手站直,竞似有些不知所措。“那你女朋友呢?“她没在看他,咬牙念出那个名字,“纪嫣彤呢?”“是假的,”秦应忱答得毫不犹疑,“纪家跟安家走得近,我拿她当挡箭牌,只是为了让秦英朗他们对我松下防备。”
“只是?“叶其珍缓缓重复,忽然抬眼直视着他,眸光清冷。“那对珍珠耳环是你买的,就算维保也不该打我的电话,偏偏是国贸商城、偏偏是那家店、偏偏在我去的那个时间、偏偏带上我最厌恶的人让我撞见一“秦应忱,你多用心良苦。”
她双手已紧攥成拳,眸底湿润,字字切齿:“你跟她或许是假的,但你利用我,罪证确凿!”秦应忱眼露痛色,两手撑在厨房流理台面上,凌乱微垂的额发尽显颓唐,“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叶其珍毫不留情打断他,“你机关算尽,费尽心心机让我恨你,就是为了让我去举报瀚金,可你不知道,我在去举报之前就知道了瀚金不是你的项目!”
“可我还是去了,"她忽地笑了,笑得堪称凄艳,“你猜,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还能为什么呢?
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
爱到甘愿做你的棋子、做你的刀。这辈子,赌上一切,成全你这一回。“秦总亲手铸造的兵刃,用起来可还满意吗?”秦应忱心中大恸,眼底几乎猩红,他抬手握住她两个肩膀,却不敢丝毫用力,像生怕碰碎了她。
他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声音近有哽意:“我知道,我的珍珍宝儿,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姑娘。你对我的这些指控,我全都认下……”
是他有罪,妄图用恨绑架她、操控她,却低估了她的聪慧,低估了她对他的爱。
叶其珍却摇了摇头,继续冷静开口:
“其实就算我不去举报,也会有别人来做这件事,对不对?你精心布下的局,每一步棋都不会错。”
“可你希望由我来做这件事,为什么呢?”她眸中浮起浓重的、却说不清是喜是悲的情绪:“因为这是你要我递给资监会的投名状,是帮我拿到录用的关键利器,是你送给我的大好前程。”
叶其珍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甚至,你不惜搬出我最恨的人来逼我提离婚,也是因为我入职需要背景审查,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