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廷揉着脑袋出摊儿。
朱大少友情赞助一张桌子。
白玉京友情赞助一块蓝布。
李兆廷用蓝布遮盖住桌子,在上面摆上签筒、龟甲、铜铃、笔墨,背后打出招牌,写的是“布衣神相”黑衣保镖搬来一条长凳,朱大少四仰八叉的躺在长凳上,他想坐椅子,但客栈中的椅子容不下他的屁股。
只有长凳能容纳这货的肥肉。
朱大少扔出一锭银子:“我听说半仙儿算卦都是一天三卦,本大少做人做事喜欢争先,你先给我算算吧‖”
“尊驾,你算什么?”
“混账!你找死!”
“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想算什么卦,看面相、批八字、测流年,你想算什么,至少给我个章程啊‖”
“我最近做了笔大生意,疑似遭到小人算计,你给我算算,这个小人什么时候离开,我能不能得偿所愿。”
“您想怎么算?”
“我给你写个字!”
朱大少提笔写了一个“酒”。
李兆廷弹指掐算:“酒字拆开,左边是水,代表财富,右边是酉,谐音可以看做有,说明您有一笔财富到手,但会有些延迟,要很久才能到家。”
“很久是多久?”
“酒越老越是香醇,您想赚一笔大生意,难道舍不得陈年老酒吗?”
“说得有理!说得有理!”朱大少揉揉大胖肚子:“那个小人呢?”
“根据我的推算,此人绝非阻挡您发财的小人,反而是您的贵人,您要好酒好肉养着他,对他有求必应“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怎么办?”
“您去秦淮河买十几个花名带有星辰字样的花魁,送到此人家里。”
“我怕他的腰子受不了。”
“多吃点枸杞、生蚝、非菜!”
“你这家伙有意思,要不要来本少爷麾下做事,我给你高额薪水。”
“承蒙厚爱,我去不了。”
“你看不起我?”
“我浑身上下都是病。”
“你有什么病?写下来!”
“您稍候片刻!”
李兆廷在纸上写下十几种病。
朱大少拿起纸,差点笑喷了!
“脚太大?”
“穿不了别人给的小鞋。”
“嘴太小?”
“吃不下您画的大饼。”
“腰背无力?”
“背不动别人扔给我的黑锅。”
“头太宽?”
“戴不上别人给我扣的帽子。”
“不会游泳?”
“万金堂水太深,我撑不住。”
“肺不好。”
“受不了您给我的窝囊气,赚不到您给我的窝囊费,请您高抬手。”
“腱鞘炎?”
“拍不动您的马屁。”
“色盲?”
“看不懂您的眼色。”
“耳聋?”
“听不懂您的暗示。”
“你还有什么病?”
“身体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
“看到肥肉觉得不舒服!”
李兆廷麻利的收摊。
朱大少骂骂咧咧的返回客栈。
黑衣保镖原本不苟言笑,被李兆廷逗的浑身抽搐,强憋着没笑出来,忍得非常难受,越忍越忍不住想笑。
摊子刚刚收了一半,白马张三坐在凳子上,扔出一块银子:“朱大少刚才算的什么事,我同样算这件事。”
“请您写个字。”
“就这个吧!”
张三抬手写了个“义”字。
李兆廷嘴角抽搐。
“白马”最怕的就是“义”!
掌握之中,岂可逃之?
先拔牙门纛,再立夺胜功!
白马?哼!定叫他有来无回!
李兆廷解释道:“这位先生,你是骑白马来的吧?这事不太吉利!”
“白马为何不吉利?”
“后汉三国年间,公孙瓒麾下有白马骑兵,号“白马公孙’,后来,公孙瓒与袁绍发生激战,兵败身死。
击败公孙瓒的将领名为魏义。
有诗称赞:
兵威幽冀降白马,天下雄兵属先登!
三千先登伏北地,十万白马尽折蹄!
先生从北地而来,骑乘白马,要做一件危险生意,必有龙争虎斗。
现在离开,或许有五分生机。
如果执迷不悟,贪恋财物,必然死无全尸,多半会死于“义’字。
言尽于此,先生请便。”
李兆廷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白马张三手腕颤抖。
李兆廷表现得高深莫测,张三不敢出招试探,更不敢说是忽悠人。
鬼神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越是相信,越是容易钻牛角尖。
张三失魂落魄的离开。
赵一刀一屁股坐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要求。
他不测字,他让李兆廷相面。
李兆廷盯着赵一刀细细端详。
赵一刀出身太行刀寨,做的是拦路打劫的生意,凶神恶煞,煞气迷心,眉宇间恶气盘旋,近乎凝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