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这条贱命,先是蒙官家赦免,再得恩公收留. .”话至此处,这位对着刀枪都不曾皱眉的汉子,竟哽咽得说不下去,只是抬手用力抹了把脸,指节处还带着留下的瘀痕。
“切莫如此。”
陆北顾只是觉得他是个忠义之人,如今走投无路,收留下来也没什么。
但他毕竟无法完全代入到黄石的思维里去。
在黄石的眼里,是在自觉必死之时,再次萍水相逢的陆北顾答应了他本不必答应的请求,而在如今最落魄的时候,更是陆北顾许给他遮风挡雨的住所,以及能够自食其力的活计。
这对于他来讲,实在是恩重如山。
“恩公既许某安身立命之所,某必以性命相护,库房一砖一瓦,绝不容有失。”
黄石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是从肺腑中挤出。
“你能尽心尽力便好。”
陆北顾看着他的样子说道:“先带你去后巷汤池铺里梳洗,再换身新衣吧。”
对方实在惶恐,又要行礼。
陆北顾温言道:“既来了便是自己人,不必拘礼。”
黄石的眼眶愈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