谚卿的眼睛。顾谚卿疑惑地拿起纸盒。
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套中医针灸用的针。银亮的针尖泛着冷光，连配套的消毒棉片和穴位图都一应俱全。顾谚卿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路澄已经脱掉上身的衣服，露出线条紧实的后背。下一秒，路澄直接趴在理疗床上，下巴抵着枕套。带着股破釜沉舟的意味，说道：“来吧，扎我。”顾谚卿手里的针盒差点没拿稳。
“你……你这是干什么？”
路澄侧过头，眉头皱得紧紧的，活像要上刑场。“还能干嘛？让你练手啊！”
随后补充道：“你昨天不是说右手不行吗？但你左手是好的啊！”这话一出口，顾谚卿瞬间明白过来。
昨天和郑教练的对话，路澄果然听见了。
他当时就感觉门口有人，只是没多想。
顾谚卿盯着路澄紧绷的侧脸，明明紧张得不行，却还装出强硬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
“我从来没练过左手针灸。”
“没练过不会学啊？"路澄下意识地提高音量，但想到昨天王初说的那些话，语气又和缓下来。
不行，他不能再这么凶巴巴的。
路澄说道：“下针不就是找对穴位戳进去吗？我们这里又不是大医院，一群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不用那么精准，能扎对地方就行。”顾谚卿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噎了一下。
他其实明白路澄的意思，这些话，之前也有朋友对他说过，只是他当时没能过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他左手连握笔都没那么顺手，更别说控制针尖的力度和角度了。“我左手不行的……”
“我衣服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些？”
路澄见他不动，有点急了，声音再次拔高。“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这可是主动送上门的实验体，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你都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最怕打针了，我现在这不仅仅是为了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克服对针的恐惧。”
“你想想，你要是练好了这个，以后可以造福我们俱乐部的多少人啊？”“到时候郑教练也会很开心，你也能走出当年的遗感了……”路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顾谚卿看着对方急切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里没半点嘲讽，反而带着点无奈的温柔。顾谚卿眼底渐渐被暖意取代。
他走过去，把针灸针放在床边的消毒盘里，拿起酒精棉片擦了擦手。“你确定要我这么做？要是我力道控制不好，你可能会疼。”“少废话！你动作快点！再过一会儿，我没准就真改变主意了，到时候你可找不到我这么善良的实验体！”
顾谚卿笑着摇头，不再拒绝。
“放松点，别绷那么紧。"顾谚卿的声音放得很轻。左手持针，慢慢靠近路澄的风门穴。
那是缓解肩颈疲劳的常用穴位，位置明显，不容易出错。针尖刚碰到皮肤，路澄就猛地抖了一下。
顾谚卿的动作顿了顿，轻声问：“疼？”
“不、不疼，我就是……对针这个东西犯怵。”路澄紧张道，“你继续。”顾谚卿深吸一口气，左手轻轻用力，针尖缓缓刺入皮肤。想象中的疼并没有袭来，路澄的身子也微微放松了些许。顾谚卿松开手，看着那根小小的银针立在路澄的背上，笑着道：“好了，没扎歪。”
“我就说你可以的吧，扎得一点都不疼。"路澄同样笑嘻嘻的。看来这个也没有那么可怕。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觉某处一阵刺刺的感觉，“嗷"的一声叫了出来。“抱歉，我没掌握好力道。”
男人的声音传来，路澄气得扭头，“你扎下一针的时候，好歹通知我一声啊！”
“哦，好的，那我扎喽。"顾谚卿说道。
“喂！等等！你……喔吼吼吼～～好、好麻！你别下针那么快啊！”有队员经过理疗室，听到里面不可描述的声音，满脸懵逼。“里面…到底在干嘛？"李乐回说道。
“路队怎么叫成这样？"方绪说道。
“顾哥手法挺好的，可能不是疼的，是爽的。"王初说道。针灸练习成了理疗室的固定项目。
一开始，路澄还总绷着身子，这是来自身体习惯性的恐惧。可没过多久，顾谚卿的手法就肉眼可见地精进起来。毕竟是有不错的底子的，凭着扎实的理论和反复练习，顾谚卿下针的力度和精准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路澄也越来越放松。
他发现曾经让他看见就发怵的针，自己居然没有那么恐惧了。路澄心心里是格外高兴的。
这样一来，他以后生病打针应该也不会怕了吧?以前家里的人还嘲笑他连昭昭都不如。
这次！他势必要一雪前耻！
“咳咳咳咳……教练，能不打针吗？”
入秋时节，路澄一个没注意就感冒了，没过两天就开始打喷嚏、发低烧。此时，医生已经拿出针来，郑教练正反复劝着路澄打针。“赶紧打了，别磨叽！吃药好得太慢。”
路澄看着队医手里的针管，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想起这阵子跟顾谚卿练针灸，觉得自己早克服对针的恐惧了。可真见着这明晃晃的针头，还是一阵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