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挂在嘴边,恨不得把她喂成只兔子。
养身也不能半点荤腥不沾,她今日偏要解解馋。灶火很快烧得旺起来,
她拎出块带皮五花肉,再搁进热油里,肉块在锅里咕都着。接着又架起另一口锅,把收拾干净的猪蹄焯水后,和姜片,八角一起扔进锅里,
猪蹄渐渐炖得软烂,筷子一戳就能穿透,汤汁浓稠,她还没歇手,又从水缸里捞起条鲜活的草鱼,吃,她要每一样都来一碗。
“去去去,这满灶的油花子……“元氏不知何时进了灶房,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放,推着温棠的后背就往外撵。
温棠踮着脚回头瞅,嘴里嘟囔着“就差最后一下了”。但表达不满也没用。
雨过天晴的清晨,空气里透着凉意,长街石板路上还积着水洼。半点不热,正是逛街的好时候。
而且温棠的精神气儿非常的足,主要是因为昨天下雨,然后夜里的时候,不会突然从窗子那儿探出个脑袋来。
到了铺子里,温棠最钟爱的自凡是糕点。
“这个枣泥酥多少钱,要几个铜板?"元氏在旁笑着付了钱,等掌柜的用油纸把点心包得方方正正递过来,转手就塞到温棠手里。温棠嘴里塞着半块芙蓉糕,手上提着一串油纸包,鼓着腮帮咀嚼时,街前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秦恭目不斜视地从上面下来,温棠连他旁边跟着的傅九都看见了,只不过秦恭今天跟眼神不好使一样,哪哪儿都看不见。“慢点吃,别噎着。”
元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手里还拿着包刚称好的芝麻卷,“你昨儿还说想吃的绿豆糕,刚掌柜的说刚蒸好,喏,拿好了,别又跟上次似的把油纸弄破了。温棠赶紧咽下嘴里的点心,接过绿豆糕。
拎着一大堆东西回家的时候,先推开门,把东西往桌案上一放,转身就去关门。
胖鸳鸯也怪讨喜的,她不准备拆它了,打算重新再绣一个苗条的。门刚关上,温棠扭过身,门就被敲了敲。
“谁?”
“我。”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温棠从窗户那里探出个脑袋来,左右扫了一圈,院外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小脸慢慢地缩了回去。
然后,“蹭”地一下,又钻了出来。
大大的眼睛对上元氏来巡查的眼睛。
元氏的目光含着审视,“盖头的花样绣好了?”……没有。"温棠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坐到椅子上,指尖扯过旁边新裁的大红色布料,在手心反复摩挲了两下,才慢吞吞拿起绣花针。
外面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亲娘终于离开了。温棠又鬼头鬼脑地挪到门那儿,
拉开条缝往外瞧,院外还是空的。
她反手把门关上了,顺便还插栓了。
窗户也要关上,焊死。
前日那场大雨过后,天气就愈发凉快,接连几日都是阴天,快入秋了。这天上午,秦府的下人送来个大食盒,除了温棠爱吃的糕点,还有好几套新衣裳,连带一匣子亮晶晶的首饰,说是秦夫人特意让人准备的。秦夫人的眼光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温棠却一眼看到了一堆首饰中间的一个卖相过于艳丽的首饰,她把它拿了起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儿,
又从一堆送过来的新衣裳里挑出了一件红绿色的花衣裳。“吨…“温棠托腮。
此刻的秦大公子正在公府里面洗热水澡,刚抬步踏进热水池,然后就又把腿抬了出来,
他宽肩舒展着,外袍松松垮垮披在肩头,露出的胸膛间还沾着未拭干的水珠,
眼皮微微抬起时,目光扫过旁边候着的婆子,他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还没兑冷水?”
旁边的婆子战战兢兢,“大公子,现在就放。”婆子刚说完这句话,就连忙出去准备加冷水,转过头的时候,连连抬手拍自己的脑袋,都怪自己的动作慢了,大公子的腿都红了。
硬生生烫的啊。
巷尾的屋子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又下了点儿淅淅沥沥的小雨,温棠早就洗完澡了,浑身香香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一会儿把脸埋进软枕里蹭蹭,一会儿又滚到床尾蜷成一小团,最后干脆大字型摊开,
秦夫人今天让人送东西过来的时候,还特意说了明儿一早会派人来接她去公府坐坐,温棠这才睡不着。
从前她也常去秦府,可这次不一样。
早上秦夫人派来的人果然准时到了。
公府新扩了园子,景致更胜从前,
宽敞的场地中央,秦恭坐在那儿,看见秦夫人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规矩走路的人儿,
看着老实,实则不然。
走过来时,还是走在他母亲后头,都敢抬头,羞答答地看向他。秦恭这一口气就提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气还是不气,这是个问题。
气是因为她撵他,不让他亲。
不气是因为今天她上门来了。
“大公子?”
傅九在后头喊了一声,然后又跟着喊了一声,“大公子?”秦恭抬眼,
傅九,“夫人带着温姑娘往小花园去了,那边的凉亭里备了点心和茶水,您要不要过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