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响起:“那、那个……野菜学姐?”
玩家和日向同时回头,只见青叶城西的金田一勇太郎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他高大的身躯此刻显得有些拘谨,双手紧张地握在身前,眼神躲闪,似乎在鼓起巨大的勇气。
“嗯?”
玩家眨了眨眼,有些意外于他的出现,目光落在他那头颇具特色的、如同嘉头般支棱着的头发上,一个称呼脱口而出:“富头君,有事吗?”
“草……草头君?!”
这突如其来的、精准打击的外号,如同一声惊雷,在金田一耳边炸响。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和严肃表情瞬间凝固、碎裂,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少年石化在原地,颜色尽失,变成了灰白的风化雕像。“富头君菌头君常头....”
他嘴唇翕动,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仿佛带有魔力的称呼,眼神空洞,仿佛看到了自己社会性死亡的全过程。
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眼看就要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一一“喂!金田一前辈!振作点!”日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虽然他自己还躲在玩家身后。
玩家赶紧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
“喂喂,开玩笑的,金田一君?你没事吧?”金田一凭借运动员强大的核心力量勉强稳住了身形,但灵魂显然还没完全归位。
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幕头君”这一词汇的阴霾,少年再次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悲壮。
他猛地对着玩家来了一个几乎要弯折腰部的、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声音洪亮却带着明显的颤音,在空旷走廊里回荡:“非常抱歉!野菜学姐!之前..…之前在体育馆的事情,如果有任何冒犯到您的地方,请务必原谅我!”
玩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仿佛谢罪般的郑重道歉弄得愣了一下。体育馆?
啊,是那次啊。
初次见到影山的那次。
这家伙不会以为自己生气了吧。
体育馆那次,她更多的是觉得场面戏剧性,甚至有点好笑,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也没觉得金田一具体做了什么需要如此郑重道歉的事情。玩家摆摆手,语气轻松,试图缓解这过于沉重的气氛:“啊,那些事情啊,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说起·…她话锋一转,神色也认真了几分,带着一丝诚恳的歉意:“说起来,我应该也要向你道个歉呢,金田一君。”金田一缓缓直起身,脸上还带着刚才冲击后的余悸和茫然。少年宽厚的肩膀恰好挡住了走廊窗户透进来的部分光线,在他和玩家之间投下一片阴影,使得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凝重。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面前的少女似乎提起了那次国三的比赛,那些具体的细节其实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了。
在北川第一中学那段被自身压力笼罩的日子里,类似的话语、质疑甚至更尖锐的批评,他并非没有经历过。
相比起来,前辈当时可能说过的话,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和?但是。
少女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心头猛地一震。她没有丝毫敷衍,郑重地、清晰地对着他,弯下了腰:“对不起呢,金田一君。”
“当时的我,或许并没有真正理解,站在球场上的每一个人,无论实力强弱、表现如何,只要他们拼尽了全力,付出了汗水与热情,都值得被尊重,都是值得敬佩的选手。”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这样的外人,是不应该随意下定论去随意评判的。”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股暖流,清晰地流入金田一的耳中,熨帖着他内心深处某个连自己都未曾仔细触碰的角落。
“金田一君是,翔阳也是,在场的每一位都是。”“不要害怕,不要被过去的阴影束缚一一”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他所有的犹豫和不安:“大胆前进吧。在球场上,去赢得你应得的一切。”“我很期待,接下来的比赛。”
刚才害羞的情绪逐渐被感动所替代。
金田一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热热的,涨涨的。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失语,只能用力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而,这温馨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
“你们在干嘛?”
熟悉的声音传来。
影山站在尽头插着兜皱眉看向这边。
他的目光在玩家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沉默的金田一身上:“青叶城西的选手,都喜欢私下骚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