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过分的家伙
当玩家拉着生无可恋的孤爪研磨，后面跟着气喘吁吁、不断喊着“方向错了"的日向翔阳，终于抵达乌野体育馆时，里面早已是人声鼎沸。音驹和乌野的队员们几乎都已经全部到齐了，空气中弥漫着热身过后的汗水气息、橡胶地板的味道，以及赛前隐隐的对抗感。几乎是踏进球场的瞬间，一个熟悉又带着独特嘲讽腔调的声音，精准地落在了玩家耳边。
仿佛一直将自己的目光都投注到她身上一般。“哎呀？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甚至在训练赛当天还能抽空去打工还债的园子前辈吗？”
月岛萤斜倚在墙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琥珀色眼眸闪烁着惯有的、带着疏离感的戏谑：
“还是说，迷路才是你的主业，排球经理只是顺便？能让音驹的二传手亲自带路，真是了不起啊。”
若是往常，玩家大概会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用同样犀利的语言回敬过去，两人展开一场例行的、在旁人看来如同对口相声般的斗嘴。但今天，她没有。
面前的人只是停下了脚步，松开了拉着研磨的手后者立刻默默移动到角落降低存在感。
微微歪着头，目光直直地、毫不避讳地看向月岛萤。那眼神里没有恼怒,没有反驳，反而带着一……专注的、近乎纯粹的探究？
月岛萤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习惯性的嘲讽笑容在嘴角僵了一下，但还是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怎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方向感有多么令人绝望，以至于语言系统也一并瘫痪了？"<1
少年试图用更尖锐的话语逼出令他感到熟悉的反应。玩家依旧没有说话,反而朝着月岛萤的方向走近了两步。她的眼睛一眨不眨,清澈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月岛有些错愕的倒影。体育馆明亮的灯光下，她甚至能看清他眼镜框边缘细微的金属光泽，和少年微微蹙起的眉头。
周围的嘈杂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山口忠有些担心地看着这边，双手紧张地交握；菅原则是一脸“又开始了”的表情，但眼神里同样充满了好奇，
而音驹那边，黑尾铁朗头顶的汤勺早已取下，正抱着手臂，脸上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饶有兴致地准备看戏；夜久则在旁边无奈地摇头。月岛萤感觉到一丝明显的不对劲。这家伙，今天怎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下意识地又想要推一下眼镜，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总能给他带来一丝掌控感和掩饰心绪的屏障。
但是这瞬间，少年却发现自己抬起的手有些微不可察的僵硬。“月岛。”
玩家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点纯粹的好奇，像发现了什么新事物。
“什么？”
月岛萤下意识地回应。
就连自己也注意到了，他的声音比平时干涩了许多。“你的眼镜.……….”
玩家说着，又向前迈了一小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有些超出“安全社交范围"，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带起的温度。
“好像有点歪了。”
大………亲近了。
好像能感受到，少女呼出的、带着些许清甜气息的鼻息，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和镜片。
“哈？”
月岛萤一愣，大脑还在处理“眼镜歪了"这个信息以及这过近的距离带来的压迫感。
恍惚中，他便看见一只白皙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到了他的面前。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微风。
下一秒，他鼻梁上一轻，视野瞬间变得模糊一片。熟悉的、清晰分明的世界被一片朦胧的光晕和模糊的色块所取代。这个笨蛋……把他的眼镜摘走了。
“喂！你.…….”
月岛下意识地出声，带着一丝罕见的、连他自己都意外的慌乱。失去眼镜的他，像是被瞬间卸下了一层坚固的防御甲胄，平日里那份游刃有余的嘲讽姿态随之消散了不少。
他不得不眯起那双眼睛，试图聚焦眼前的景色。少年疯狂想要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张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笑意的脸庞，却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柔和的影像。
取下眼镜后，他的世界瞬间模糊。1
少女的轮廓蒙上一层圣洁的光晕，仿佛梦中才会出现的光景。玩家拿着那副熟悉的黑框眼镜，并没有像恶作剧的孩子那样跑开，反而自顾自地、小心翼翼地将眼镜戴在了自己的脸上。瞬间，世界在她眼前变得扭曲而模糊，巨大的镜框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让她看起来有点滑稽，却又奇异地……可爱？真可笑，一时之间，月岛萤怀疑自己的脑袋也出现了不可逆转的问题。”………月岛，你平时看到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好··……"<1她扶了扶因为不合脸型而滑落的镜框，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新奇，像个第一次透过万花筒看世界的小孩。
“笨蛋，度数不一样当然会晕！快还给我！”月岛萤皱着眉伸出手，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甚至忘了维持平时一贯的冷静。
模糊的视野让他有些焦躁，尤其是当那个模糊的、带着光晕的身影近在咫尺，不断挑战着他的底线时。
玩家却像是没听到他的催促，反而微微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