吒平日里贴身在盖,属于少年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裹来,无孔不入,几乎将她腌入味了。平愈头脑昏昏,听着两人的对话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样好像在偷情啊。
有一种地下恋情将被人发现时,仓皇躲进衣柜的感觉。黄天化自觉发现惊天秘密,登时慌乱地将看向哪吒。友人似笑非笑,对他做了个驱赶的手势:“我一会儿来。”“好..…!”
黄天化一秒都不敢多留,生怕一会儿被灭口了。人走后,哪吒将被子掀开一角。他哼笑道:“人走了,出来吧。”平愈被憋得满脸通红,发丝凌乱。
她问:“我被发现了吗?”
哪吒骗她:“没有。”
平愈放下心来,身子往外钻。黄天化说有宴席,既然众人都在等哪吒了,他们也不好在营帐内多耽搁。她揪着哪吒披肩上的莲瓣儿说道:“咱们走吧,好不好?”
听起来是不想再继续前言了。
被褥里闷热,薄汗黏在少女额上看起来颇惹人怜。哪吒看不过眼,把她按在按在她上坐好:“等会儿去。”“咦!”
平愈警惕,生怕哪吒再对她发难。床对镜,平愈看着少年从豹皮袋中取出一把木梳来。
哪吒抽去平愈的簪子,原本松散的发髻顷刻落了下来。满头乌丝铺在床榻,平愈下意识要站起。哪吒将她按下:“别动,扯到会疼。”平愈只好难安地坐下。
梳齿在发丝中游走,一下又一下。
镜面中的漂亮少年,正仔细而专注地帮她梳理乱发。无端的,平愈想到古人素有结发夫妇这一说。木梳也有定情之意,一梳是青丝,二梳共白头。她抚着心,也不知是不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的缘故,这儿跳得有些快。她不自在,心和胃都像飞了只蝴蝶进去,在里边到处乱撞着。平愈胡乱找起话题,她问:“你会扎发髻吗?”哪吒答:“我的道髻都是自己梳的。”
少年灵巧地为平愈挽了一个花苞,不仅将她原先的簪子插上,又从豹皮袋中取了许多饰品出来。寻常仙人的袋中都是仙丹法器,哪吒倒好,将它当做妆发匣来用。
平愈惊奇一-为自己梳发怎么还会女人的发髻?哪吒真是先天托尼圣体呀!少女的双眼太过明亮,求索之意叫人忽视不得。“我看你才是莲藕做的人”,哪吒冷不伶仃冒出这句。平愈反应过来:这人是不是在骂我是木头!哪吒道:“女子的妆发如何挽,是我问了殷氏的。”“那簪子呢?”
哪吒不语,将最后一只桃花簪别入其中。
青丝在他手中异常乖巧,哪吒按照自己极繁主义的审美,为平愈梳了复杂的小盘髻。
她近几年来都灰头土脸的,再也不是从前要用牛乳与花瓣养肤的富小姐了。可没人不喜欢自己漂亮,平愈将没有回答的问题抛到脑后,欢喜地欣赏起镜中的自己来。哪吒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她摆弄自己,顺势扳着肩膀将人提起,推到帐外。
“你记得直走。“少年为她指着方向:“宴席就设在那里,别再迷路了。”哪吒话里话外都是不跟她同行的意思。
虽然平愈嘴里说着不想被人发现和哪吒待在一起,可哪吒真要抛下她一人走,平愈又不太愿意。少年刚转身就被牵住手指,平愈目光飘忽又别扭地说着:“你要去哪里啊,不一起去吗?”
她补充道:“我跟他们都不认识,不熟的..”这三年间,平愈都在山里死去活来。人际关系窄得可怜,除了哪吒和师父外,她好像的确没有再认识别的人了。她是非典型的i人,除妖时可以跟妖、人都谈笑风生。可一旦到了娱乐环节,若是没人陪着她就会浑身刺挠,就连原本还能讲上几句话的人都对其难以开口了。少女可怜巴巴地看过来,没有哪吒陪着也不太行。哪吒被她的这样湿漉的眼神盯着,像被小动物的尾巴勾了一下。哪吒拿她没办法,深深叹了口气:“我要去庖厨,你也要去吗?”名分又不给,又那么粘人……唉!
先锋官又不是伙夫,去庖厨做什么?平愈眼睛转了一圈,将哪吒扯下一些神色凝重:“哪吒,你就算肚子饿了也不能偷吃……!!”哪吒只会杀人啊,总不能是去给人洗手作羹汤的吧?哪吒也不知道平愈这脑袋里一天到晚的都装了什么,他无语地直戳人额头:“我早就辟谷了,可吃可不吃。”
“那你去一一”
“给你做饭。”
啊?
平愈眨眼、张望,左右都没人。
她指着自己,难以置信:“我!?”
都说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抓住她的胃。哪吒不会见色诱不成,想转煮夫赛道吧!
脑内在瞬息间,闪过了许多言情文中无色无味神秘小药水的名字。结合哪吒先前的颜色小动作,平愈脸色唰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