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透露,那就证明她真的没有很喜欢他了。还好,哪吒想:我赌对了……
哪吒学着刚出生时殷氏哄自己的方法,手心轻轻抚着少女的头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等我回来时,护院掉在杂草中的头颅被马儿踢出来;正厅里的好酒好菜都被踩烂在地上;灯笼也都残破了……府中无人,大妹说爹娘被朝歌来的人拉去充作人牲了。”
“爹娘死了。"她说话的时候腮帮都在打颤,感性与理性相互搏击,终是对哪吒的信任占据了上风:“绿衣替我顶了命,死了。”“你虽然现在用莲花化了身,可你也死在我面前过。"平愈抱得越发紧,指尖扣着自己的掌心,疼也不疼:“你甚至死在我的怀里,剥皮挖骨,我那日也像这样抱着你,但怀里你完整的只有一颗头。”平愈在这里活了十五年,家人亲友几乎都死绝了。哪吒就算活着,也没有体温。抱着的时候那样冷,冷得她牙关都在打颤。平愈动了动,将耳朵贴上哪吁的胸膛。哪吒低下头,见着女孩苍白的脸和要泣未泣的神色。哪吒的心房太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平愈的心率也很低,两个活着的人也成两具尸体抱在一起。
一切都是沫影,数十年的岁月在她眼前划过,除了哪吒外留不下半点痕迹。如果不是鬼门在眼前吊着、陆压对她耳提面命,平愈怕自己也会想死。她说着,将自己的衣襟往外拨。藏在罗衣珠光后的身体,一点点露了出来。下滑的衣物,露出少女背上几道狰狞的疤痕。色素在皮肤上沉淀,全都成了瓦上的裂纹。那几处伤疤,每一道都在致命处。“谁伤你?”
少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她小声地回答:“所有人。”
“我太弱小了,谁都能伤我。”
“陆压为何不护你”,哪吒俯下首,呼在上面的气像水流过少女的皮肤。修行人在摒弃六欲七情前,也要顺应天理去学阴阳调和之术。他从小就想平愈当自己的道侣,捂嘴是情趣、咬指尖是勾引,道侣之间双修该如何去做,他其实都省得。他克制地用唇面在上面磨蹭了两下,像动物在舔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实在不称职。”
平愈发抖,但还是任着对方这样做着:“他护我,才是害我。”“可我就会一直护你",哪吒往前压,使平愈不得不坐上伙夫营帐内的床榻。他说:“我教你道法,还会护你。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平愈回:“你不会一直跟我在一起。”
“我们会。”
幼年的哪吒面对陈塘关的沈姑娘的提问,毫不犹豫地说出过“死也不会与平愈分离"的话。他经过等待,已经长成,那些人质疑他全都做到了。哪吒是树上烂熟的朱果。平愈不摘他,他就要让风来助自己跳进她怀里:“你说你要走,所以才不愿接受我。我不管这个,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平愈犹豫,又想打太极:“我…”
“不许骗我",他起了些气性,将平愈彻底压在榻上。哪吒用手垫着平愈的后发,强迫她只能对视:“什么你要走,你就不会留下的,我都不听。我要你说你对我有没有心,有没有情谊。我只要这个,你就回答这个给我。”“我……”平愈磕磕绊绊地,想爬出他的桎梏又动不了。哪吒压住她的双腿,执拗的看来。平愈别无他法,只能含蓄道:“你做的那些,我不讨厌。”“我对你做的事算得上女子轻浮、孟浪,我那样不好,也不会轻易再做的。”哪吒贴她,他知道平愈不说讨厌便是喜欢、是纵容。他以退为进,茶香四溢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我是想亲近你,我不懂……你对我好,我也学着对你好。我知道你不逼急了就不会说话,所以才那样。你别讨厌我,好吗?”哪吒的眼里也浸了水,美少年落泪其实有点戳平愈的xp。她蠕了几下唇辩,最后不知所措地挤出一句:“我不会讨厌你的……”事已至此,哪吒已经掌握了全盘节奏。他为自己先前的冒犯找补,又委委屈屈地又将手牵上平愈。他的手指有意挤进平愈的指缝,哪吒又挨上去一些:“那你不讨厌我,为何不和我更好点?”
“我说了,对你不公平。”
平愈道:“我会走的,我若走了你要怎么办?”“不是这个”,哪吒强硬地否认她:“别哄我,我想知道你怎么想。林平愈,你藏着自己的心才是对我不公平。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觉得你讨厌我…我是莲藕,可也会哭。”
说罢,他挤出两滴泪冰冰地砸在平愈的嘴角。她抿了抿,莲花少年的泪也咸涩的。平愈深吸了一口气,反正都说到这个程度了……算了,破罐子破摔:“我觉得,这对我不公平。我若跟你在一起了,待我走后你会忘记我的。”“我才不会忘你”,哪吒驳她。
“你就会”,平愈抿起嘴,装着胆子给了哪吒一记头槌:“我家离这里相距千年,你日后成了神就会忘了我的!就像灵珠子不也忘了青提吗?”两颗修行过的脑袋撞在一起,哪吒疼地倒抽了口气。他咧着嘴问平愈:“你的脑袋怎么比小时候还硬?”
平愈恼羞,狠狠地凶他:“不许说我硬!”哪吒投降,不在谈及这个。话题回到方才,他这才和平愈互通了心意。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那样刻骨铭心,她忘不掉死了的林家人,忘不掉哪吒。哪吒那样好,平愈觉得自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