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等着他这小徒醒来呢。可男女之事,做长辈的也掺和不得。纵然再不乐意,他也拿此事没有办法。陆压这老顽头闷气了一会儿,对着她道:“只许牵小手,不许做别的!为师在外边等你,洗漱好了便出来。”“是。”
平愈应着,目送陆压离开。道人挑起帐帘的刹那,红衣的少年凑上那道缝隙对她笑着。见两人对上眼,陆压迅速放下帘幕,断了二人的视线交互。心知哪吒也在等自己,平愈加快了动作,没多久就钻了出来。西岐营帐不养闲人,所有投入阵营的人晨间都要去主营听侯调令。平愈刚出来,哪吒便迎了上去。他不顾陆压在场,弯腰便想与平愈贴额头:“我想你了还没贴到,陆压便来横插一脚。他像一堵墙,径自拦在两人之间。哪吒没贴到平愈,一头砸上了陆压的后背。
哪吒…
怒了。
道人立即跟小徒告状:“他打我了。”
平愈:这对吗。
首先哪吒对陆压没有必胜的可能,其次陆压是平愈的师长,最后……哪吒讨厌老头!
他没法对陆压怎样,只能臭着张脸任由这人骑着毛驴夹在自己跟平愈之间。这种监护人跟早恋对象同行的感觉很奇妙,平愈既尴尬又想笑。哪吒碰不到平愈不甘心,混天绫便替他悄悄探来。平愈见着略差自己半步的后方有一抹红色出现,她便紧张地看着前方,假装若无其事地将手伸了些出去。混天绫收到信号,将少女的小指缠住。红帛的另一端缠着哪吒的指头,赤线连着他们二人。陆压心知肚明,假装不知情地骑快了坐骑。老驴眼见心烦,总想甩尾巴打掉这两人的红线。
等陆压撩开主帐的帐帘,混天绫迅速收回哪吒发上。分明刚刚晨起,主帐内环坐的众仙师却面色凝重。哪吒与平愈抱拳施礼,不知发生了何事。不等陆压发问,忽听蓬外钟声大作。
听闻钟声,众仙师面面相觑,只得先排班出蓬。平愈搞不懂这些人打什么哑谜,她看向哪吒,哪吒也摇了摇头示意她快些跟上。西岐营地外,有一道人乘鹿而来。他们还没站稳,便倏地感到周遭气温高涨。以那道人为轴心,忽然升起一道巨大的火圈来。热风袭人面,烧的周边场景都模糊。有名有姓的仙师都彼此相识,燃灯道人道:“百天君,你这是……乘鹿的百天君不多废话:“玉虚教下,谁来会吾此阵!”烈焰阵阵主百天君人如法名,他看不得闻太师心烦落寞,便不顾阻拦自主请缨。烈焰阵温度极高,就连仙人也奈何不得,更别提寻常道士了。先前被送上去叫阵的人都死相凄惨,剩下的人都学精了不肯先上。燃灯环顾四下,一时竞无人上前应战。
周遭的人都因高温而流汗,平愈却全无感觉。她身旁是陆压,老道蠢蠢欲动,转问向燃灯:“此阵何名?”
燃灯答:“烈焰阵。”
不似其他道人般神色艰难,陆压笑得自在。他得了阵名,朝着平愈一招手:“徒儿,咱俩去他一番。”
平愈刚要走,手腕便被哪吒攥住。
她回首,哪吒摇头:“别去。”
他知道仙师无情,伐纣的路都是拿凡人的尸骨堆出来的。平愈虽然习了三年道法,可对上百天君之流还有些困难。哪吒怕平愈送死,可平愈却知道师父的用意。陆压乃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只要是火就奈何不了他。而平愈先天八字满阴水,水克火乃五行规律。旁人觉得百天君棘手,可对他二人来说却不算难缠。
她与师父出到西岐,他们在仙界乃籍籍无名之辈,虽说现在受到礼遇,可到底根基不稳受人小瞧。
平愈想,百天君来得巧,正好拿他的命来助我和师父立威。她挣脱了哪吒的手:“别担心。”
平愈拍了拍他的手背,对哪吒安慰:“我一会儿就回来了。”至此,她与陆压一同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