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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拿起毛笔,垂眸继续工作,一边淡淡回:“你要是吃饱了撑的,就少嗑点瓜子,多喝点茶。”蒋晦瘪嘴,倒了一杯新茶,光脚下榻,踱步而来,把茶杯放在她手边,撑着桌子弯腰问她。

“求求你?”

“告诉我行不?”

他的衣领又敞开了,这个角度看去.……而且这人来时显然沐浴过,在初初从后面拥抱她时,那股子干净爽朗的皂香就被她嗅到了--这人在新婚那段时间,甚至会变着法得用不同味道的香皂,而那些香皂也恰恰都是她名下的产业所出。

小心思多,她看破不说破。

但不知眼前是何路数。

言似卿身体后倾,眼底意味不明,恼了,又压着。“本来就被你查出且指证过的事实,还需要假设么?”“如果是不止几个,也可能是几十个。”

“我也不知道怎么选,实在人多的话,要不抓阄?”蒋晦几要呕血,再不敢提这个话题,哼了一声,怒了怒,甩袖走开,然后开始收拾茶几上的细碎。

一边生气一边收拾。

他不知道背对着的言似卿撑着下巴看他,后勾唇,低眉无声浅笑。窗柩闲风,穿堂而来,过袖飘青丝,眉眼是山峦勾勒的画,心是湖泊沉淀的红霞。

朝起落,日月永在。

言似卿回了主屋那边,照常吃食,也没有什么异常,没人知道其中变故。倒是入夜后,她擦拭着刚洗完的头发,看到屋内的人已经点好了温暖的地炉,顿了下,放下帕子。

“不觉得自己太嚣张了么,殿下。”

蒋晦用火钳子弄着炭火,看她穿着单薄,随手拿起边上的毛毯披在她身上,摸了下她的发丝,还有些湿,哪怕在炉子边可以烤干,他也顺手拿过帕子线续帮她弄干头发,

言似卿坐下来,没有拒绝他。

蒋晦:“我来得匆忙,没地方住,只能厚着脸皮求夫人收留。”鬼信他。

恐怕附近宅院除了她安置的一些人马,别的都是他的人。言似卿洗完澡总是惫懒,烤着温暖的火,身上的湿意也渐干,眉眼倦怠中慢悠悠说:“书房那边…你可以住,那边有卧室的。”蒋晦:“那万一被人发现了,以为我是闯入的窃贼。”言似卿:“那你在我这,万一被发现,我不好解释。”她说的是昭昭。

蒋晦:“若是昭昭来了,你就说我是你上战场的夫君,如今诈尸归来了,这样可以吗?”

“我不介意当替身。”

阴阳怪气的。

他们是夫妻,她竞然说不好解释。

不过蒋晦多少知道言似卿脾气,不会在"爹爹”这个名头胡说八道,那样对小孩不好,她对此很强硬。

言似卿:……”

安静时,外面传来动静。

竞是昭昭闹着过来找她了。

“阿娘,阿娘,晚上昭昭跟你睡奥,可以不?”言似卿抬眸,看向蒋晦,仿佛在看一只成精的乌鸦。蒋晦尴尬,乖乖走向一-床底。

言似卿无语,拉扯了他的袖子,指了衣柜。两人突然想起以前那次一-他们各自的想法是反的。这一对视,两人都很尴尬,又忍俊不禁。

言似卿推了他一把,蒋晦摸摸鼻子,躲进了衣柜。言似卿开门见了昭昭跟领人过来的拂陵。

怎么也不可能让昭昭留在这,但小孩好糊弄。大人未必,尤其是拂陵这种死士高手。

后者一进来,瞥见地炉边上码放整齐的银屑炭,再看到言似卿打的手势。她懂了。

追来了?

也不奇怪,就是比预想的还要早一些,而且看样子两人没有吵架,或者两夫妻闹什么矛盾。

起码言似卿安然无恙。

拂陵松一口气,毕竞如果真闹矛盾,虽然最后赢的一定是言似卿,但那蒋晦本就不是寻常货色,还是未来天子,闹起来,言似卿也会很累。两个人一起哄了哄昭昭,成功把小孩骗走了。拂陵临走时,看了看那衣柜。

“如果有事,喊我。”

“我未必打不过。”

拂陵客气说,也是很认真的。

言似卿哭笑不得,但也应下了。

拂陵带着昭昭走后。

言似卿回到地炉边,蒋晦已经出来了。

“她觉得我会欺负你?”

言似卿:“你会吗?”

她眼神洞若观火。

蒋晦一时哑口,后继续替她擦拭头发,弄干后,长指穿梭绸缎般的青丝间。“不会,在你肯对你的挚爱亲朋承认我之前,我不会。”言似卿静默,“所以什么时候回长安,也能由我做主吗?”蒋晦:“是。”

言似卿:“哪怕你明知你的皇爷爷将死,你是必然要回去的。”蒋晦:“是。”

言似卿看着眼前的火焰,面容灼玉一般。

“那就回吧。”

“我说过了,我不抗拒命运,何况你父王迟迟不肯放我母亲,我本也是要再回长安一次的,但这次是你自己再次选的。”“蒋氏赤麟,我不为你的选择担负责任。”“你想好了吗?”

蒋晦没有回答,只是俯身,从后面抱住她,俯首抵着她后颈。呼吸很淡,声音也很轻。

“你最好远比我想象的更坏,坏到没人可以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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