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罗鸿没好气:“我还专门给你买的牛肉馅。”每个比猪肉的还贵五分钱呢。
罗雁晃着手腕给他看,意思是本来你就该给我买的。罗鸿拍一下妹妹的爪子:“找揍。”
刘银凤:“自己不争气还说别人。”
她也不喜欢成天跟儿子念叨这事,撇撇嘴:“今天晚饭你自己做,少给我放点油。”
三口子都要去吃喜酒,也就剩罗鸿看家。
他道:“一滴油不放,我上外头蹭一顿。”儿子朋友多,反正饿不着。
刘银凤也不管,只交代一句:“别喝酒。”罗鸿:“我在您眼里就这形象?我晚上上夜班的。再说,最近领导抓得严,恨不得按秒掐表。”
连罗新民都听说他们自行车厂的事情,说:“换了新厂长,人家肯定要做点事的,这一阵过去就好。”
罗鸿也就是抱怨两句,两个馅饼下肚更困得睁不开眼,擦擦手站起来:“我去睡会。”
罗新民抬手腕看表:“我也快迟到了。”
刘银凤正好也要出门,说:“一块走。”
眨眼间就剩罗雁自己。
她把桌上掉的馅饼渣扫了,突然觉得没事干,眼珠子转悠半圈,从哥哥挂在门后的外套口袋里摸出盒烟,揣在自己兜里出门一-想去借两本书看。麻雀店里正没人,歪坐在躺椅上翘着脚,看到她进来赶紧站好:“雁子来啦。”
罗雁问句好才说:“我想借两本书看。”
其实街上也有别的店,但她喜欢的那类小说在这儿最多,回回来还都有新的。
麻雀让出地方:“说什么借不借的,想要哪本随便拿。”又问:“你哥今儿上班了?”
罗雁:“他刚下夜班,在家睡觉。”
“那晚上王胖子家喜酒,他去吗?”
“我去。”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能行吗?连他都要问这句,罗雁心想自己平时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大概是不怎么样,说:“不是一个人,建军哥他们一家也去。”差点忘了,麻雀:“建军跟王胖子是拜把子的兄弟,那正好,晚上我还能跟你们拼一桌。”
比起跟不熟的人,当然是认识的人更好。
罗雁找到自己想要的书,挥一挥:“那我晚上还。”麻雀:“不着急,慢慢看。”
罗雁一手抱着书,一手放在口袋里做准备。麻雀看出来:“你别给钱,收了我成什么人,还有什么脸见你哥。”罗雁把哥哥的烟放在他柜台上:“那你肯定不能让他知道,我从他口袋里偷的。”
她表情狡黠,还竖起手指在面前嘘一声。
麻雀笑:“行,我偷偷抽着。”
又道:“这可是牡丹,你多拿两本,要不亏了。”罗雁:“我就看这些,过两天得预习下学期功课了。”看吧,大家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麻雀:“行,反正我这店开着,随时都能来。”罗雁嗯一声说再见,大概是急着回家看书,蹦哒蹦挞着走。麻雀把那包烟在手里抛两下,心想自己估计是放烂了也舍不得抽,放进口袋里又掏出来一一怕回头散烟的时候发错,到底还是先存在抽屉里。罗雁不知道一包烟对他的意义,一路蹭蹭蹭小跑到家,坐在炉子旁边看书。这一看,哪还顾得上是几点几分。
刘银凤办完事到家,看女儿窝在沙发上看书,把灯打开说:“屋里暗得很。”
骤然亮起,罗雁还有点不适应,眯着眼睛:“我感觉还行。”又不差这俩电费,刘银凤:“中午想吃什么?”罗雁:“热菜就行,晚上要吃喜酒呢。”
也行,不爱吃她就少吃点,晚上还有顿好的,刘银凤:“那我就蒸点饭。”罗雁从书上挪起头点点,听到哥哥房门吱呀一声,视线往后移。罗鸿半睁眼睛,路过妹妹扯一下她的头发,出门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清醒大半,喝杯水,伸长脖子看妹妹在干嘛。罗雁给他看封面:“刚借的。”
麻雀店里的书,封面上都有个章,罗鸿一看就知道。他道:“给钱了吗?”
罗雁定定看着哥哥笑:“给了。”
怎么笑得稀奇古怪的,罗鸿:“你做什么坏事了?”罗雁:“哈,你自己猜。”
罗鸿又扯一下妹妹的辫子,打个哈欠:“懒得猜。”没意思,罗雁拍开他的爪子:“一边去,别打扰我看书。”说得挺正儿八经的,还不是在这儿打发时间。罗鸿打个哈欠:“我再睡一会,中午别叫我吃饭。”午饭当真没人叫他,任由他一觉睡到吃晚饭的点。他睡醒看看手表,头一次觉得家里还挺安静的,出房间去洗漱醒醒神,然后把门锁上去找饭辙。
一路走一路溜,还是转到车行。
周维方在干活,看到他说:“来啦。”
罗鸿:“来你这蹭顿饭。”
徒弟下班早,周维方正愁没人管自己的晚饭,说:“你去给我买点。”得,来这找使唤了。
罗鸿:“早知道我还不如去吃喜酒,正好雁雁也不想去。”喜酒?周维方放下扳手:“她自己去?”
罗鸿:“估摸着是跟建军一家子一块走的。”那就好,周维方放下心:“买点饺子就行,我要猪肉白菜的。”还点上菜了,罗鸿给他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去买饺子。买回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