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涌动的意思在,许侧妃对她如此大的敌意,看来她往后的日子是不可能安稳的。
沈璃书已经想明白,她成为侍妾已经是不可更改之事,这些日子她沉溺在不好的情绪里,只会更让人看了笑话,今日她的遭遇便是最好的说明——在后院里,没有王爷的宠爱、没有家世、位分低的她,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
沈璃书垂眸,略微思衬片刻,遣了桃溪:“去清化寺将佛经取回来吧。”
前些日子为宜妃娘娘生辰所抄的佛经,已供奉了些许时日。
是时候送过去了。
下巴传来些许疼痛,沈璃书走去铜镜前,瞧见下巴两边两条鲜红的指痕,她皮肤最是娇嫩,方才请安回来还不是特别明显,现下越发红了惹眼的很。
晚膳前,桃溪带着佛经去了前院。
书房外,魏明侯在门口,远远瞧着桃溪过去,他眯了眯眼。
桃溪走近,笑了笑,规规矩矩行礼:“请魏总管安,主子吩咐我来送些东西给王爷,可方便进吗?”
魏明瞧了一眼,便说:“桃溪姑娘稍侯,容我进去通传。”
只等了不到两分钟,魏明便出来了,“桃溪姑娘进去吧。”
桃溪福了福身,“多谢魏总管。”
桃溪来过几次王爷的书房,但也不敢瞎看,垂着头进去后便跪地行礼,“奴婢琉璃苑桃溪,给王爷请安。”
“起。”
“何事?”声音沉肃,威严。
桃溪垂眸,“回王爷的话,是主子上月手抄了经书,为表诚心,已在清化寺供奉半月有余,特命奴婢呈上,以贺宜妃娘娘生辰。”
“哦?”李珣放了笔,“本王看看。”
书简上是工整大气的簪花小楷,常言字如其人,偏偏沈璃书之字似男儿一般大气锋利。
少女端正坐在一旁临摹他手书的情景历历在目,还算习得他几分风骨。
李珣眼里带了些笑意,许久未曾检查过她的书法,她自己倒也未曾懈怠。
整整四卷,想来日夜不停也得手抄半月,“倒是有心,她病可好了些?”
桃溪:“回王爷的话,主子病已经好了大半,昨日已搬进了琉璃苑。”
这事儿魏明给他禀报过,“病未好彻底,就再请府医。”
“是。另外,主子还说......”桃溪闭了闭眼,还是把沈璃书交代的话说了出来,“若是能把放在这里的话本子带回去,她便能好的更快些。”
越说连桃溪都有些心虚,她原本以为主子是拿佛经邀宠的,毕竟她们目前境遇属实算不上好。
可主子好像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王爷日理万机,哪有心情精力来理会这样的小事。桃溪心里惴惴不。
李珣眯了眯眼,还看话本子?
闲的没有正事可做么?但一想起那晚她被吓的回来便高烧惊厥,又觉得好了能看话本子也是件好事。
总比半死不活的样要强。
罢了,李珣起身,亲自在一旁桌面上捞起两本话本,走了出去:“走吧,去琉璃苑。”
桃溪意外,忙跟着李珣身后回去。
琉璃苑内,李珣进去,便见沈璃书侧躺在塌上,眼眸微阖,鼻翼微翕,身似软骨,身上搭着绯红的织金薄毯要掉不掉的。
面色红润了些,看起来病确实好了个大概。
只是,他眸色微凝,原本光洁白皙的下巴上微暗的红痕惹眼,他目光如炬,看出来,是被人掐的。
还未待他说话,沈璃书便醒了过来,声音喑哑:“殿下?”
他走近,抬手轻抚她的下巴:“如何弄得?”
沈璃书眸色微闪,正欲说话,听见外间桃溪的声音:
“王爷,主子,管侧妃着人送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