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多,佟家不说主动进宫去,还这么摆架子,月子仇可不是一般的仇,哪能这样做人做事?”女人刚生完坐月子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对她好,这恩她记一辈子,你对她不好,这仇她也记一辈子。董鄂氏道:“不然我何至于这么发愁。”
她叹了口气:“之前我就担心心老大佐领回来的太容易,必然有事等着,可没想到人家真不客气。”
叶赫那拉氏抬起眼,看向董鄂氏,柔声道:“额涅,您心里怎么打算的?”这人家帮了忙,无论怎样,人情都得还。
可开了口,岂不是得罪皇贵妃?
董鄂氏抿着嘴,眉头紧皱,眼神复杂。
“咚咚咚一一"
拨浪鼓转了一圈,小格格眼睛跟着转,小手一抓一抓,像是要够到那拨浪鼓一样。
“哎呦,这小格格几日不见,又大了不少。“董鄂氏脸上带着笑容,把拨浪鼓递给旁边的赵嬷嬷。
赵嬷嬷拿着去哄小格格玩。
董鄂氏这回带进宫里来的,有给宫女们帮忙捎带的胭脂水粉头绳,也有给小格格买的玩具。
虽然都是市井上买来的玩意,却也是精挑细选过的贵价货。“家里一切都好吧。“佟清容关心道:“你这出去几天,我还真有些舍不得。董鄂氏道:“好,都好,说起来还有件喜事呢,佟夫人帮着我儿子拿回了佐领的差事,我这心里头的石头可算落地了。”?
佟清容本来歪在炕上,瞧着嬷嬷们逗小格格玩闹,听见这话,眼神收了回来,看向董鄂氏。
董鄂氏神色坦荡,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话一样。“佟夫人倒是有心。“佟清容推了推桌上的茯苓饼过去,示意董鄂氏尝尝,“我之前也想着这事呢,倒是叫夫人抢先了。”“娘娘这话可说错了,“董鄂氏道:“奴婢心里明白,这事是娘娘您帮的忙。佟清容唇角勾起,多少觉得有点意思了。
她看了看外面,今儿个日头不大,风也不大,早上她洗了个头,还搓了个澡,浑身都仿佛轻了两斤。
“大姨陪我出去走走吧,散散心,太医昨儿个说了,如今稍微走动走动,不妨事。”
一个月好吃好喝,宫里头别的东西没有,名贵药材那是海了去,佟清容如今觉得身体也恢复了五成。
若是继续好生养着,不多操心,那争取活到七老八十应该不难。不必出景阳宫,光是在里面走走,都足以舒心。桂树飘香的季节,一棵棵树上花朵鲜活地绽放着,绿叶也浓郁,粼粼日光从缝隙落下,地上是斑驳的日影。
温和而不过于灼热的阳光照的人打心里暖洋洋,墙角上一只踏雪寻梅的黑猫趴在上面晒着日头。
“大姨出宫的时候满怀喜气,回来却面露忧愁。"佟清容手里拿着扇子,不叫人打伞。
董鄂氏搀扶着她,在她身后一步跟着走,“奴婢位低无能,有人上门托奴婢办些糟心事,奴婢心里头过意不去。
“大姨直说,兴许这事你觉得糟心,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呢。"佟清容回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董鄂氏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简明扼要一概括,也不添油加醋,更不劝人妥协。
佟清容虽早有猜测,但仍想不到佟家这么不要脸。她几乎要被气笑了。
她出事到现在,佟家一声不吭,若是原身,只怕不得雪上加霜,心里跟刀捅了一样。
如今这是怎么个意思,吃准了她这个皇贵妃以后必定倚靠娘家,想打压拿捏她?
“大姨,若是你,碰上这种事,你怎么处置?“佟清容不急,气过后反而冷静下来。
董鄂氏道:“女人难,在婆家是外人,在娘家也是外人,在婆家受欺负,得指望娘家撑腰,在娘家受欺负,却不能指望婆家撑腰。为何,家丑不可外扬,若是叫婆家知道连娘家也欺负,更是认死你没出息,越发要把你往脚下踩几脚,才算安心。”
董鄂氏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眉眼没什么变化。可短短几句话,却道出了不知多少女人的心酸。佟清容叹了口气:"可是我是皇贵妃。“
“娘娘错了,"董鄂氏道:“奴婢觉得,您是什么份位不要紧,重点是您的脾气,能耐,注定了佟夫人、佟家是算错了。”佟清容看向董鄂氏。
“大姨高估我了,我有什么能耐,"她顿了下,扇子抵着下颚,“我的能耐,无非就是掉几滴眼泪,找皇上哭诉几句罢了。”董鄂氏微笑,“奴婢愚见,有时候,柔能克刚。”可不就是这话。
赫舍里氏收到宫里口谕,说皇贵妃要她明日进宫的时候,便不无带着得意地跟三儿媳妇卖弄道:“便是皇贵妃又怎样,先前那般拿大,把老三指派了那么个苦差事。要是她能生下阿哥,我这口气忍就忍了,如今怎么着,不还得乖乖拉下面子来卖好。”
三儿媳妇是实诚人,听着婆婆这番话,心里觉得不太合适,低声道:“婆婆,那毕竞是皇贵妃。”
她握着帕子,“这么着,不太合适吧?”
佟夫人原来心情挺好的,还在挑选妆奁里的首饰,看看明日进宫带什么首饰进去合适,听见三儿媳妇这话,眼神便冷了下来,淡淡地冷冷地看她一眼。三儿媳妇一下吓得跟鹌鹑似的,低下头去,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