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回过神,双手紧握,垂下眼睛,睫毛颤抖,“回皇贵妃娘娘,芳兰原是翊坤宫伺候的,后来郭贵人进宫,臣妾便拨给郭贵人。”这件事,她不做任何删减,因为,也瞒不住。“那这么说,是你指使芳兰给郭贵人下毒,谋害郭贵人跟她肚子里的皇嗣?!”
荣妃迫不及待地质问,语气里带着些许兴奋。她不能不高兴,上次她跟惠妃,险些就被宜妃害死,到现在,荣妃还肉疼那罚出去的一年宫份,跟丢出去的脸面。
宜妃身处弱势,却不是软柿子,闻言立刻顶撞道:“荣妃娘娘,妹妹可不知道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害郭贵人?”她眼眶泛红,朝康熙看过去:“皇上,臣妾在睡梦中惊醒,被传呼到这里来,如今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情,荣妃姐姐就这么污蔑臣妾,臣妾实在委屈!”“你瞧瞧这个手炉,可还认得?”
佟清容让人取出那鎏金手炉出来。
宜妃看了一眼,愣了愣,“这是我给郭贵人的。”“这手炉的夹层里有麝香、砒霜等毒物,梁院判验过,有孕女子用此物近身,短期伤身,长期害命,郭贵人幸亏发现的早,还没有太多大碍。”佟清容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宜妃。
她留意到宜妃听见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紧张担忧跟愤怒,嘴角的肌肉是紧绷着的。
宜妃定定地盯着那手炉片刻,才抬头看向康熙跟佟清容:“皇上,皇贵妃娘娘,这也不能证明是臣妾害了郭贵人啊。”“但芳兰可说了,是你身边伺候的双福指使她干的,药也是她给的。”佟清容看向魏珠,用眼神示意魏珠让双福说话。魏珠上前,扯出双福嘴里的破布,“双福,你对芳兰这番指认,有什么话要说。”
双福低着头,不言语。
“好个奴才,还不老实!“荣妃一拍桌子,恼怒道:“芳兰受了刑才肯开口,你难道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双福缓缓抬起头来,垂着眼,“娘娘什么都不知道,是奴婢一人所为。”宜妃怒上心头,一部分是因为背叛,一部分是因为双福这番话,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真是你干的?!“宜妃膝行过去,扬起手给了双福一巴掌,“你在本宫身边伺候多年,本宫对你不薄,你竞背叛本宫,到底是谁收买你,给你多少好处,你说!”
双福被打得脸偏到一边。
惠妃不冷不热地说道:“宜妃妹妹倒是好本事,教的奴才这么忠心,这会子都不肯吐露出你来。”
魏珠这时候开口:“皇上,皇贵妃娘娘,奴才在这宫女的枕头下搜查出一包碎银子。”
“碎银子?"康熙皱眉,“拿过来。”
魏珠答应一声,从小太监手里拿过一个青布包袱上前,包袱不小,打开后,里面是一角角碎银子。
粗粗看过去,至少也有六七十两了。
对于一个宫女来说,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这些银子是你的?"康熙看向双福,问道。双福低着头,指尖抖动,呼吸发抖:“是奴婢自己攒下来的。”“你你一一”
宜妃几乎要被气死,一个宫女怎么能攒下这么多银子,何况这些银子成色还都很新。
这个谎话分明就是故意叫人知道是在说谎。“攒的,不能够吧?"荣妃果不其然就揭穿了:“这些银子我瞧着也就是今年的,你一年的月钱才多少,便是你说你跟人换银子也好,你说说跟谁倒换的银子,什么时候的事,一笔笔说来,我们才信你!”双福不说话。
荣妃动怒,呵斥道:“怎么哑巴了,本宫问你呢!”双福慢吞吞地说道:“奴婢是找人换过钱,但已经忘了是跟谁换的,但钱绝对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