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来往,好动摇谢大人权力根基?阻谢大人为天下学子讨公道?”
何义臣想到元扶妤让余云燕假传闲王殿下口谕时,叮嘱余云燕去一趟琼玉楼的事。
他道:“谢大人,来之前我同您说了的,王家因崔四娘拿到王家春闱泄题的证据,今夜来杀崔四娘,阻崔四娘为天下学子讨公道,这消息明日便会传遍京都,若王三郎说今日见了谢大人,就是怕谢大人严查此案。”
谢淮州盯着元扶妤含笑的眼,将帕子塞回袖口,道:“玄鹰卫的人留下,今夜……我与裴渡都不曾来过元扶妤上前一步凑近谢淮州,示意谢淮州附耳。
谢淮州从善如流,俯身低头。
元扶妤压低了声音道:“一会儿崔家着火,有段日子不能住,有劳谢大人帮忙给我这一大家子,找一个落脚之地。”
谢淮州侧眸瞧着元扶妤。
“谢大人曾提出过科举封弥考校,崔家这场火,能助谢大人达成所期。”元扶妤如是说。
谢淮州直起腰脊,望着元扶妤轻笑一声,带裴渡离开。
王三郎身子本就不好,此刻在死士护卫下往偏门疾走,已然气喘吁吁,面色惨白难看。
他薄唇绷着,咬牙坚持。
一行五人冒雨来到侧门,两个死士搀扶着王三郎,两位死士上前拉开黑漆木门。
五人刚跨出崔府,巷道内就响起了刀剑相搏与喊杀之声。
“公子快走,我来断后!”
崔家往内开的两扇黑漆木门被火光照亮,搏杀的幢幢人影如皮影戏一般映在门板上。
刚走出崔家宅院的王三郎,此刻被一柄短刀抵着咽喉,僵直着脊背,一步一步退入崔家门内。余云燕面色沉沉盯着喘息不止的王三郎,问:“王三郎是自己去前厅,还是我帮你去前厅?嗯?雨噼里啪啦落下,冲刷着崔家正厅前青石地板上的死尸与鲜血,鲜红混着雨水不断蜿蜒流入院中排水的水渠之中。
屋檐瓦当滴答滴答,很快在廊庑下挂了一扇雨帘。
灯火澄明的屋内。
尽管已是困兽,王三郎还是保持着世家公子的气度,身姿笔挺立于厅内。
见只有元扶妤一人坐着,王三郎心中嗤笑。
金旗十八卫余云燕、玄鹰卫副掌司何义臣,还有这位把控金吾卫,名为长史实行大将军之权的虔诚都还站着……
崔四娘她一个商户女,竟然敢落坐?
难不成当她是长公主吗?
生于世家,王三郎天然轻贱商户杂籍,不过是涵养好,也是平日里接触不到罢了。
可想到今日崔家院中,玄鹰卫与王家死士刀钺相见之间,崔四娘稳坐当中毫无忌惮的神色,王三郎清楚,他着实将崔四娘给小瞧了。
这一次王三郎认栽,他败在了轻敌之上。
锦书带崔家奴仆上来,为众人奉上热茶,余云燕、虔诚、何义臣这才都落座。
王三郎环视一周,不见谢淮州,他看向元扶妤:“谢尚书呢?”
“谢尚书?”元扶妤还是那副浅笑的模样,“三郎带人控制我崔家上下,欲取我性命,这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即便是谢尚书来……也不能徇私枉法。”
王三郎一听这话,便知元扶妤的意思。
“明白了。”王三郎笑着开口,“所以今日谢大人未曾出现在崔府,虔大人、何大人和金旗十八余将军都未看到,我若说见了谢大人,就是栽赃谢大人与商户往来。”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省。”元扶妤笑道。
王三郎点了点头。
谢淮州对长公主如此忠心不二,在长公主死后为护长公主国政披肝沥胆,为推行长公主所定国策机关算尽与世家交易。
如今冒出来另一个长公主心腹,谢淮州自然是会护其性命的。
就像当初,世家忌惮掌握百官秘辛的校事府,不论世家给出什么条件,谢淮州都不肯要了何义臣的命一样。
但,能让谢淮州亲自前来护其命的心腹,一定不简单。
王三郎视线再次落在余云燕和何义臣身上。
崔四娘初入京时,金旗十八卫、何义臣是跟着崔四娘一同去裴渡宅子的。
王三郎又想起他们王家九郎和十一郎死时,闲王是由金旗十八卫陪着去的玉槲楼,何义臣当时也是随侍在闲王左右。
闲王借由此事使用权力,正式入朝。
玉槲楼之事,王家失去两个子嗣,牵扯出太原虐杀孩童的案子。
帮着那几个罪妇将罪书挂在穹顶之人,却死在闲王所定的雅室内,还是翟家人。
随后,翟国舅失去了金吾卫的节制权。
再就是,他们家十三郎难为崔四娘,崔四娘虽因此事受罚,可却给自家和其他世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让替世家经营生意之人心生怨愤。
崔四娘虽然为商户女,可她是长公主心腹,又能让谢淮州亲自来救。
若她想脱了杂籍,随便给她头上按一个功劳便可。
可……
厅内,烛芯灯花一爆。
王三郎面上笑意敛住,猛然抬眼看向元扶妤。
层层迷雾拨开,王三郎终是正视起坐在正中的元扶妤。
她是冲着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