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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队正得罪不起这些世家子,命人将那些闹事的举子抓起来。
“闹什么呢!”武侯长带队进门,环视一圈后,看着朝他行礼的几个武侯,开口道,“闲王殿下丧期,若寻衅滋事便是罪加一等,尤其是在酒楼这种地方,真报上去谁都讨不到好果子吃,就连我们也是吃挂落。”
世家子听到这话噤声,家中长辈叮嘱不让他们出来饮酒作乐,若真捅出去,连累了家中在朝廷任职的长辈,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我是将你们一起抓回去,还是你们就此言和?”武侯长厉声询问世家子弟。
陈梁已回到元扶妤身侧,他袍摆已湿,陪元扶妤远远瞧着,低声说:“已派人去其他酒楼散了消息。坊门也快开了,这些白衣学子们喝了酒,与世家子们又打了一场,引到皇宫门前去不难。”
元扶妤颔首。
虽说国子监学子已在宫门前跪请陛下还科举清明是假,可只要这些情绪激愤的学子们能到宫门前,定会有人跪求。
这些学子们饱读诗书,有一颗赤子之心,满腔热血,又正是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年纪,对世道不公不可容忍,他们身上有久经官场之人没有的……舍我其谁的气概。
遇到此等科举舞弊,以血脉出身定杏榜排名之事,他们如何忍得下去?
学子们在宫门前跪请陛下主持公道,又正是上朝时间,文武百官都瞧着。
元家是造反建立大昭的,所以元扶妤比任何人都明白学子、百姓之心的向背之力,有多浩瀚强大。科举改革的干柴,元扶妤替谢淮州铺好,就等他在朝堂之上点那一把火。
琼玉楼的管事连忙上前打圆场:“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不过是几位争执了几句,不过是各抒己见而已,惊动了武侯是我们琼玉楼的不是,还望武侯长息怒。”
白衣学子们梗着脖子不说话。
世家子也不吭声。
武侯长见双方都不吭声,到底也没有酿成什么大错,便逮着琼玉楼的管事教训了一番:“到底是闲王丧期,虽说民间不禁酒,但若是喝了酒后闹事……是万万不成的。”
琼玉楼管事连连称是。
武侯长带着武侯们刚走,琼玉楼小二便照例通报楼内客人,坊门已开。
“诸位!诸位!国子监学子已去宫门前跪请陛下为天下学子做主,我等怎能袖手旁观?”
“对!我等也是读书人,不可袖手旁观!我们也去……”
读书人接连响应,
就连原本看热闹的琼玉楼看客也受这些学子感染,三五成群跟着一同出了琼玉楼的门,要去宫门前看看,皇帝是否能为天下学子主持公道。
“走走走!我们去宫门前瞧瞧,不是说国子监的学子们去宫门前跪求陛下了,看热闹去。”“对对,我也去瞧瞧。”
“快,咱们也跟着去瞧瞧!”
世家子见那些寒门学子还有看热闹的人人纷纷朝琼玉楼外走去,只觉大事不妙,立即招来身边随侍,吩咐人回去报个信。
元扶妤问陈梁:“苏元带回来的人衣裳换了吗?”
“都换了。”陈梁应声。
“让苏元带上人,咱们也一起……去宫门前瞧瞧。”元扶妤说。
京都落雨渐停,天光将亮。
未撑伞的白衣学子们跨出琼玉楼,踩着积水匆匆朝坊门方向而去,身后跟着不少撑伞小跑想去看热闹之人。
不过多时,平康坊这一带酒楼、花楼云集之地的正门,出来不少人,你追我赶似的快步朝宫门方向疾行。
当学子们赶到宫门前,只见宫门守卫不见国子监学子时,懵了一瞬。
“国子监学子呢?不是说国子监学子在这儿跪求陛下?”
宫门守卫上前,还未开口驱离,在琼玉楼与世家辩驳的学子上前一步,转身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高声喊道……
“各位!各位!国子监学子来与不来,我们都是要来的!我们读书明理,是为了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为民请命,今日……国子监学子惜命不敢鸣的冤,我等来鸣!我等……为天下读书人求公道!”冒雨跟随而来的学子们群情激愤。
“对!国子监学子不敢来!我等来!先贤有云……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世家徇私,使我十年寒窗不得见青天!科举舞弊,使我满腔热血不得助社稷!既然不公……那便舍命求公!”
“舍命求公!”
皇城门外,被读书人吵得热火朝天。
见有读书人已走至登闻鼓前,取下沉重的鼓槌………
“咚”
登闻鼓响。
那敲鼓的学子扬声:“科举不公,求陛下……还天下学子公道!”
见那学子还要再敲,守卫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扣住学子的手:“小子!你疯了!这登闻鼓敲一下……要挨一百棍!”
学子甩开守卫:“我读书明智,有为国尽忠为民请命之志!科举泄题舞弊,断朝廷取士之路,若能以我这条命……使天下读书人得公平,使天下学子见公道,死有何惧!今日……便以我热血鉴丹心,请陛下还天下学子公正!”
“咚”
两声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