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用手碰了碰额头。
唉,她就知道。
楚子斌脸上的笑容凝滞,好在他确实涵养足够,脾气温和,神情僵了片刻,眸光一转,落在凌烟身后。
“这是玄冰玉?”他面上闪过异色。
玄冰与玄冰玉一字之差,效用天壤之别。冰玉是寒冰于灵脉中,千万年吸收灵气,才得一块的天材地宝。
他俯身,用手摸摸,温润滂湃的灵气激荡,拂动他的衣袍,只靠近一点,便能从中受益,感受到灵脉收到温养。
“玉龙城果然家大业大。”楚子斌感叹。
凌烟蹲下来,用手指戳戳,“我拿的是块冰,为何变成冰玉?”
好怪。
醒来后,她的后颈不再燥热闷疼,分化期也没继续了,莫非是因为这块灵玉的干系?
柳月流捏了捏她的脸颊,“就你这记性,一个储物戒里装什么都记不清,带东西带混了呗。”
凌烟闷闷“哦”一声,“本来打算做刨冰的。”
柳月流手指抚过唇角,“也不用这样麻烦,待会我用凝冰诀弄些冰。”
凌烟蹲着,脑袋轻歪,笑道:“那吃蜜渍梅子冰好不好?”
柳月流揉揉她的脑袋,把她扎起的发包揉得松散,碎发茸茸地散在脸颊两边。
凌烟注意到柳星渊侧过脸,嘴角往下撇,便说:“我还准备了青杏酱,打算做少爷最喜欢的杏子冰。”
柳星渊嘴角往上扬,墨眉挑起,眼里止不住的得意,把手伸到凌烟面前。
凌烟被他拉起来,在旁边站着,柳星渊矮下身体,把冰玉拎起来,朝她抬了下下巴。
凌烟伸出左手。
“错了。”他拍了下女孩的手,“另外一只,这类天材地宝都在放在右手食指的储物戒里。”
凌烟“奥”了声,右手搭在柳星渊的掌心,任由他捏了捏储物戒,把灵玉丢进去。
楚子斌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一时恍惚,分不清谁是侍女,谁是少爷。
接下来的事就更让他吃惊了。
姐弟两为谁的飞剑载着烟烟起了争执。
楚子斌道:“其实烟烟妹……”他想起柳星渊恶犬一样的眼神,噤声,这孩子跟狗似的,谁喊一声烟烟妹妹就追着谁咬,他是不敢再喊了,改口道:“凌烟师妹自己也能御剑吧。”
但显然他插不进话。
他正有些尴尬,对面的少女注意到这点,主动走近。
凌烟从储物戒拿出一条石绿色的剑穗,精致繁复的结扣下系一块水苍玉,穗子长长垂落,在空中晃荡。
“劳烦师兄为我操劳,我瞧师兄腰间仙剑锋锐无双,却缺一条剑穗,这是玉山特产的玉石,佩于身上,可以滋养经脉,避暑消寒,只盼师兄不要嫌弃。”
松绿色的穗子缠在少女柔白手指间。
楚子斌心虚地看柳星渊一眼,见他并未留意这边,心中松口气,珍而重之地接过剑穗。
“这样贵重的东西,烟烟师妹真是有心了。”
他想到明日佩剑,剑上缠这条漂亮穗子,会有多少同门羡慕,便忍不住心情愉悦,满面春风。心中荡漾时,耳畔响起师妹轻柔的声音。
“子斌师兄,你可知道阙光尘师兄住在哪一峰吗?”
楚子斌微怔,“阙光尘?”
凌烟期待地看着他,“是位剑术很厉害的师兄。”
楚子斌思忖片刻,摇头,“烟烟师妹从哪听来这名字?我从未听说过。”
“啊……”凌烟眼里的光渐渐黯淡,垂下眼帘,揉着发红的腕,喃喃:“他是骗我的吗?”
少女身上的失落就像盈满水汽的阴云,站在她旁边,楚子斌便感觉到了潮湿的雨意,他看着那双黑亮的眼睛,小鹿般的眼微微下垂,仿佛下一瞬就要开始下雨。
楚子斌心中一软,“师妹,你别着急,仙府几千人,我也不知道每个弟子的姓名。况且有不少人修行后,便舍弃了俗家的名字,换了新名字,总之不必急,若你想知道,我帮你去打听打听。”
凌烟粲然笑开,“多谢子斌师兄。”
楚子斌攥紧掌心剑穗,“这算什么?你还送我一条这样珍贵的穗子。只是阙光尘是何人,能让烟烟师妹这般挂念。”
凌烟垂头,一点粉透过凝脂,从雪白面皮底下晕开,“他大约和我一般大,刚束发不久,自小在这边长大。”
刚束发?
看来是师弟了。
楚子斌心里把这个叫“阙光尘”的师弟骂了顿。他在那边忙里忙外忙着招生,这师弟在干嘛,孔雀开屏勾搭小姑娘是吧。
但怎么没听说过这人呢?
楚子斌:“烟烟师妹,你再说详细些,我好方便找。”
凌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拉起后领,拽到半空。她低低惊呼一声,环住柳星渊的腰,“大少爷!”
柳星渊踩着自己名为【平野】的宝剑,不耐烦地说:“和他唧唧歪歪说半天干嘛呢?抓紧些。”
话音刚落,剑化作道流光,直冲云霄。
柳星渊御起剑来很花哨,明明是一段直线,他非要九转十八弯,时而排云直上,时而俯冲往下。凌烟只能更用力地环住他,脸贴在少年坚实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