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朝他笑了笑,雾蓝色的眸随之漾开夺目的光彩,恍如从前。
“也不用安慰我,已经过去很久了。”
夕浔语气轻松转移开话题,笑意戏谑:“你现在都是具有全国水平的网球选手了,不介意指点指点我吧?”
手冢作为左撇子,能够给她提供建议的地方可多了,与其让他沉浸在情绪中,还是给他找点事情干吧。
“……谈不上指点。"手冢察觉到她的意图,没有拒绝。既然已经重逢,叙旧无需急于一时。
相比较起来,她会选择网球反倒让他觉得诧异:“但你不是……
“你不也说要加入田径社吗?”
手冢…”
熟悉的词穷的感觉,是她没错了。
于是十五分钟后,三人重新回到球场。
虽然手冢出门并没有带球拍,但社团活动室的储物柜放了他的备用球拍,拿出来使用也毫不违和。
不二周助友情担任两人拉练比赛的裁判。
这是场友谊指导赛。
虽然比分照常算,但短短一局手冢就基本摸清了她目前的实力水平,边打球边指导。
“碎步和垫步之间的节奏控制在三碎一垫合适。”“在我击球瞬间,你就得将垫步的双脚落地,不然就会延迟反应时间。”夕浔此前觉得自己的分腿垫步还可以,但应对手冢的速度显然不太够看。他总是能将速度微妙控制在比她反应时间稍快一些的程度,促使她尽快适应垫步节奏的转换,就是总是丢球或者out属实有点惨。不过网球的事情,从失败中成长是常有的事。夕浔对此适应良好。
“左撇子的外角侧旋球会落在你的反手位,"手冢提醒她,“被调动至场外时,为了回球落在界内,很容易勉强用反手回斜线球…”要不要这么准。
夕浔球拍触球瞬间,内心暗自叫悔。
原因无它,唯手熟尔。
“但你的反手斜线,是左撇子的正手位。"手冢用左手轻松挥击,网球落地弹起,得分。
反方向、空档、深球,三个要素组合起来,夕浔完全顾不得回防。手冢补充:“下次可以试着先回中路深球过渡,这样能有一定的反应时间。”
闻言,夕浔若有若思。
曾经她与本间芽依对战的时候,本以为自己已经逐渐适应了本间的打法,但当对手换成更强大的左撇子选手,下意识打出熟悉球路的习惯,还是难以避免既然如此,在手冢的发球局,她只能在站位上多下点功夫了。夕浔眸光微动,这次手家在占先区发球的时候,她主动往后站,方位在中线左右,尽量压缩手冢内角追身球的角度。见状,裁判椅上的不二摸了摸下巴,眉眼弯弯:“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嘛。”
内角追身球。
夕浔眼到手到,预判来球路径后,快速侧身将右侧空间让出,紧接着丝滑打出一记正手直线深球,避免斜线进入手家正手守备范围。就在那瞬间,她顿悟了。
左撇子的优势就是利用正手斜线压制她的反手,再加上反手本来就相对不擅长,不打破这个循环,就会被压制得死死的。除了站位有点讲究以外,双反直线和正手Inside-out交替,打破对方节奏是相当有效的方式,就是有点考验她的反应能力。总而言之,想尽办法让手冢用右手就对了。夕浔仔细盯着球路。
这次策略倒是没有错。
只可惜手冢的右手打得也很好,好到她压根都来不及救球。夕浔:…失策了。
一盘结束,光荣串烧,夕浔并不气馁。
手家比她多打了好几年球,打不过才是正常的。她好歹还凭借出色的反应能力,拿下了一局,比和星野前辈打的时候还大有进步。
反而在这场比赛中,她学到了如何主动克制左撇子的球路,正想回去模拟训练空间多练习练习。
空荡的球场上,两人走到球网前礼貌握手。“雾岛一一”
结束比赛的手冢,显得较比赛时和煦些,加上刚得知对方离开的原因,想问的话便卡在喉咙,迟迟没有说出。
不二下了裁判椅,站在球网边看手冢欲言又止的模样,指节抵着下颌,不作声。
老实说,打不过手冢确实正常。
何况雾岛才打球几个月,能有这样的发挥,已经堪称不可思议。但话又说回来,手冢知道雾岛的球龄吗?
答案是不知道。
但手冢猜也能猜到,她接触网球的时间应该不长。不然哪怕他对女网的关注不高,按照她目前的实力水平,应该早就传出名声了。
只是他想问的有很多。
如果想改变主意的话,如网球这类运动,本就是越早接触越好,可如果不想改变主意的话,她又为什么要选择网球……被汗浸湿的鬓角有些凌乱,整场比赛打下来很是疲惫,但夕浔望向他,雾蒙蒙的眸子浸着他看不分明的情绪。
因失水略显喑哑的嗓音在此时响起。
“手冢,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可我不能告诉你真正的理由。
她顿了顿,似想到什么,雾眸垂落,视线凝在球网上,倏忽笑了下。唇瓣翕张间,咬音变得轻缓,藏着极浅淡的无奈,又像是释然。几乎揉碎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