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内接连响起重叠的两声闷响。
网前短球堪堪翻过球网就径自下坠,在佐藤急剧收缩的瞳孔中滚落地面,缓慢地往前滑了三厘米,连带着被失利冲昏的大脑似乎都强制重启,只余惊险后怕。
雾草,她刚刚怎么敢的?
她打雾岛的球不要手,雾岛跃下打这球就不怕受伤吗?而当佐藤僵硬抬起头时,便见对面颜值惊人的少女保持着左手肘支撑的状态,视线却紧紧附着在网前落地的黄色小球上,直到确定那球不再弹起,才缓缓松了口气,完全放任自己卸下力道。
她唇瓣翕张,庆幸的语气轻到几乎辨不清,若非佐藤离得太近,都难以听到。
“…好险,差点就翻车了。”
佐藤”
离谱,真是活该你赢。
本来以为赛末点会平平无奇结束的观众,心脏也被最后这球惊险刺激的反转带得悬上抛下,直到裁判宣判立海大附属6-2获胜,终于落到平地,化作彻彻底底的、沸腾的欢呼喝彩声!
场外,向日岳人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忍不住眼睛明亮,“哇"地惊叹出声。
她刚刚跳得也太高了吧!
那么高,居然还能急速回身下落,拦拍救球,这灵敏度,这反应速度……太酷了!
亏他还以为凤是外貌协会垂直入坑,但如果是球场上的外貌协会,他毫无意见啊!
就在向日岳人啧啧称奇之时,熟悉的玫瑰芬香随风袭近,他奇怪转过身,刚想着什么人这么有品和迹部用同款沐浴露,结果就看到迹部正站在不远处,指尖抚着眼尾泪痣,若有所思望着场上。
蛙趣,迹部什么时候来的?
向日岳人内心打着鼓,心想他总不至于为了叫他们几人还特地过来一趟吧。结果打开手机,刚刚静音的手机猛然弹出来好几条消息,全是迹部在群里@他们的。
【Atobe:可以走了。】
五分钟。
【Atobe:你们人呢?@浪漫永不谢幕@一日一跳还不够@凤】六分钟。
【Atobe:看到消息就尽快回来。】
又是五分钟。
【Atobe.算了,我来找你们。】
天,原来过去了这么久吗?
向日岳人捧着手机满眼不可置信,这几局有这么久吗?侑士和凤怎么也不提醒他啊,待会迹部要是加训,他们不都得吃挂落吗?然而转头看去,却见两人同样看着场上目不转睛,完全不像是给手机分过半点心神的样子。
破案了。
向日可悲地叹气,只能宽慰自己法不责众,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忘记了时间,希望迹部罚也不要罚太狠。
再说了,他自己不也在这里看嘛。
告慰完自己,向日抬头就发现雾岛和森理与对手握过手,正朝场外走来。迹部终于转身分给他们眼神,深蓝色眼眸平静无澜,不似生气模样,只有尾音微扬:
“打过招呼就走,不要耽误时间。”
“好!”
生怕迹部想要加训,向日岳人忙不迭应下。然后他就看到迹部撂下这话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他这么赶时间吗?
向日觉得奇怪,但旁边的交谈声很快就打断了他的思绪。“那位是……?”
夕浔凝着迹部走远的背影,朝凤露出疑惑神色。方才换场休息她就注意到凤和两位冰帝正选在场外,此时见到倒也不觉意外,只是那边穿着和他们同样队服的人,似乎刚出现在这里就离开,莫非是有急事吗?
凤长太郎想到刚才没看手机,错过部长的消息,不好意思笑了下:“那是迹部部长,因为我们迟到了,来叫我们集合。”原来如此,看来这位迹部部长人还挺好的。打电话能解决的事情,竞然还特意跑一趟。夕浔了悟点头,凤又逐个给她介绍了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红发灰瞳的向日前辈看起来对她很好奇,神采奕奕地问她怎么能跳那么高。“非要说的话,多练吧。”
她思忖数秒,才给出个不算回复的回复。
毕竟总不能说自己在模拟训练空间,仗着不会受伤就猛练吧。闻言,向日岳人似乎还欲再问,斜刺里却伸出只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他的肩,伴随着慵懒散漫的关西腔响起:
“好了岳人……迹部还在等我们呢。”
夕浔循声望去,便见蓄着深蓝色及肩中长发的前辈手指轻推眼镜,友好朝她弯了下唇,很好说话的模样,这种轻松姿态,看来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向日岳人想到刚刚迹部的话,嘴角无意识下撇,还小声嘟囔道:“好吧好吧……”
侑士就是吃准了他怕迹部加训,过分。
临近离开前,凤长太郎褐眸犹豫片刻,还是压低了声音问夕浔:“雾岛,这场比赛是手腕不舒服吗?”
雾岛曾经和他提过自己擅长的一招,那招是借用对手上旋球的力道,顺势击回,只要掌握诀窍就不算费力,但比较考验手腕灵活性。刚才对方施展轻重不同的球干扰判断时,不打那招也很正常,毕竟无法把握好力道,击球容易失误。
但后来有好几次明显的上旋球,她却仍然没有使用,他自然不免有些担忧。“这么说,好像整场都没有见雾岛使用流影……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