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想开
切原赤也发现最近同桌对他的态度很奇怪。具体表现在上课被老师抽问的时候不再给他任何提示,以前经常借的笔不愿意借他,就连放学后的值日活动,也是做完就走。可恶,明明往常还会叮嘱他一句,今天英语老师上课强调的语法的。尽管在队内是最让前辈们不省心的存在,但切原到底是凭借努力能考进立海大附中的人,遇到问题,哪怕没人说,也懂得寻根溯源找原因。那天桑原前辈说他创了本次关东大赛最快赛时记录,他本来正开心着,回头却听同桌问出那句“为什么不速战速决”。猝不及防的茫然、惊愕。
明明同桌语气同往常没有多大区别,但他就是没来由感觉满心的兴奋消散无形。
这算什么?
是发现他想要彻底击垮对手吗?
还是在为对手鸣不平?
但是,橘自己失误扭伤的脚,他不过是发现弱点击溃对手,同桌难道不应该站在他这边吗,不应该为他赢了比赛感到高兴吗?总不可能是为了他丢掉一局这种可笑的理由吧。心脏燃起某种戾气,烧得他喉咙干渴。
同桌如约来给他加油,甚至还买了水,他本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可是并没有。
从刹那的失措中回过神,切原仔细注视着她的面孔,但那漂亮的脸庞上,神情是熟悉的沉静,与之前别无二致,就连语气都一如既往的温和。偏偏她的话像柄无形的尖刀,看不见摸不着,却生生捅进喉咙,搅着不足道出的阴暗念头,扎得切原说不出声。他几乎被激出愤怒、恼恨还有点颓唐的委屈,就连手中冰凉的水都无法压抑那情绪。那情绪在脑海中横冲直撞,撞得他在失去理智的边缘徘徊,视线逐渐蒙上赤红阴翳。
但眼前的人是同桌,不是对手。
是会给他补课,会给他带路的同桌。
思及此,他喉咙禁不住咽了下。
视野中的红散去,脑海中的欢喜却也荡然无存。切原将所有不合时宜的焦躁连同酸涩尽数吞下去,只有被烧灼过的理智在濒临出走的边缘。
于是他压低眉眼,凶煞十足道:
“谁让他不弃权的!”
说这话时,切原脸色极为难看,用力地撇到一边,因而也就没注意到,前辈们惊讶的目光和她忽而蹙起的眉。
应该是从那天之后,同桌的态度就变了。
切原不认为自己说错了话,但她的变化还是能明显察觉到。经历过最初主动示好不被接受的委屈,他转而忿忿不满、郁郁不平起来。切,有什么了不起,那种实力不行的弱旅到底有什么好同情的。明明是朋友却不站在自己这边,他才不稀罕。他这么想着,心底躁郁却如附骨藤曼缠绕,和学弟打练习赛时就忍不住使了全力。看着对手在球网对面狼狈倒地,这画面有片刻和那场比赛重合,他只凝着渗入地面的汗珠,场外的闲言碎语却径自往耳缝里钻。“切原学长也太狠了吧。”
“上次跟不动峰比赛时,听说他被那个姓橘的家伙抢下了一局,所以学长好像非常的生气…”
啧。
切原绷着脸咬牙,攥着网球的左手倏然收紧,紧到指尖都将球面绒毛掐透,忽而抛球抬臂,狠狠打出个威力惊人的发球!“嘭!”
“这个球……你心情不好吗?”
球场外,井上爱看着从网前滚落到脚边的小球,眉头微锁,望向夕浔的目光不自觉带了分担忧。
和其他人比起来,雾岛的情绪向来稳定。除了赛场失利的情况,在日常部活中鲜少会有因此影响练习的时候。
前两天能看出雾岛心情不算很好,但井上爱以为这是周期性的情绪起伏,便也没当回事,只是今天却有了明显不同。时不时关心队员的心理状态也是她常做的事,只是没料到这个关心对象竟然会变成雾岛,倒是颇让她意外。
听到井上爱的话,夕浔将从口袋取出的网球放回去,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时还微微垂下了眼,不太好意思:“……竞然被学姐发现了。”“网球会真实反映你的情绪。"井上爱笑,“喜欢网球的心情是藏不住的,而开心、愤怒、沮丧,也会体现你的球中。”“那……我以前的网球是什么样的?”
“唔。“井上爱稍稍拧眉,似乎这个问题有点费心思,但沉吟片刻,她还是想到合适的答案,“你的网球,像希望。”“我感觉,你把网球当成某种希望。”
见她怔了瞬,井上爱嘴角弧度扩大:“就说对不对吧?”夕浔抬手轻轻捏了捏耳垂,没否认。
“所以,为什么不开心呢,"井上爱温和问她,“同我聊聊?”“如果学姐在赛场上不小心受了伤,对手针对你的伤处攻击,学姐会怎么样呢?″
“怎么说呢……如果我顶着伤也不放弃的话,就代表我应该有不能弃权的理由,从赛场规则来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可指摘的。”想了想,她又理直气壮补道:“当然,如果这是我的队员,我肯定会把人修理一顿。”
夕浔略显诧异睁圆了眼:“为什么?”
“如果没有到不这样做就赢不了比赛的地步的话,总要对比赛对手有所尊重的。"井上爱目光远眺,从方才起一直平和的语气少见凝重起来,“毕竞这公做,是有可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