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奖牌
说出这句话，夕浔是深思熟虑过的。
在比赛前，她就猜测自己的对手大概率会是九谷，故而将对方少有的几场正赛视频反复琢磨研究过。
她发现这位九谷选手，转来关东后，水平较从前大有提高,因此夕浔也更关注对方在关东比赛时的表现。
正赛视频基本是赛事开始才拍摄，而上了场,再热情的对手都会变得沉稳几分，九谷的比赛风格自然不能直接代表她的性格。但性格看不出来，实力水平总不至于亦在短期内改变吧？发球上网意味着对网前掌控力高，但不管是最初试探打出的追身球，还是网前低位截击，九谷的回球都明显过高。
一发成功率变低，二发更高、更慢，旋转极少，即使确保了球能过网，但完全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球。
到底是状态不佳还是有别的原因？
夕浔不确定，但从对面严肃神情中，她瞧不出太多。只是在赛场上，对手远比观众更关注对方的球路和招数，她也不例外，瞧不出来的东西通过仔细观察，也能窥见端倪。眼神、动作、肌肉力量的走向。
预期落点与实际落点的偏差，力道与旋转的变化，击球时拍面打开的角度，回位速度……
她不动声色收集着这些信息。
回低位球时，本来会用手腕和小臂撬起的球勉强回高，打角度球出界时表情会有瞬间不自然，这些都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只是被她藏得很深，在场外观众眼中，多半会以为这是非受迫性失误后的懊恼。只是最后那个边角球，恰好在九谷的局末点，她为保证球不出界、一举拿下此局，施力打深的同时不自觉用上了平日的控制力度，虽然顺利得到分数，但眼神剎那的变化恰好被夕浔捕捉。
直到那时，夕浔才终于确定对方受伤的地方。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深的疑惑。
九谷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如果今天以前就确定伤情，以九谷目前的情况，夕浔不相信星野前辈会让对方出场。
联想到赛前两位学姐讨论的话题，再加上九谷怔愣后的沉默，她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思及此，她眉间微蹙，话音压得很低：
“你确定还要比下去吗？”
两人此时的位置相当微妙。
夕浔背对裁判和两位部长，能看见她正面的观众在对面被隔得很远，加上刻意压低的声音，不论九谷说出什么样的答复，都确保了这段简短的对话只有两人知道详情。
九谷心领她的好意，却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请你帮我保密。”
对上她坚定眼神，夕浔蓦然攥紧了手中球拍，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好。”
说出这话时，夕浔握着拍柄的手不经意松了些，她视线从九谷脸庞下移，落到拍柄上。
那里有她赛前一圈圈缠绕上的手胶。
甚至还有因为森绘前辈躲井上学姐时不小心碰到她，意外缠歪的半圈。她眸光在那上面凝停了瞬，不知想到什么，重新抬眼望向九谷，一字一句，郑重得如同宣誓：
“我不会迁就你。”
见她这么严肃，九谷反倒笑起来：
“正合我意。”
可惜这场比赛最终还是没能打完。
赛事进行到一半，行内人多少能看出来九谷状态不太对劲，她的队友更甚。出汗量是平时的1.5倍，接发失力，截击频频失误，表情管理越来越艰难。夕浔说不会迁就她并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让九谷即使冒风险也要打下去，但对手既然有这样的决心，她自然更应拿出实力，争取尽早赢下比赛。比数4-1，换场休息时，坐在长椅上的星野玖月忽然站起来，向裁判提出了弃权申请。
“‖‖″
“部长？”
“星野！？”
不止不动峰，就连立海女网部听到这动静都诧异看去。那边，星野抱着胳膊的手完全放了下来，总含笑的眼此刻没有半分笑意，显出分少见的冷酷。
风中依稀传来她们的交谈声。
还没上场的单打二椿本不解：“星野，现在弃权，不就是拱手让出关东冠军了吗？”
九谷同样错愕：“那不是我们说好要一起实现的目标……”只是她们已经比赛完的双打队友保持了沉默。“还要瞒到什么时候？"星野玖月眸光在两人身上缓缓扫过，声音很沉，“难道你们也想像橘君那样进医院吗？”
两人不说话了。
见状，星野叹息一声，安抚地揽上她们的肩：“我们还有全国，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在。”片刻后，当裁判再次询问九谷本人意见时，她不甘抹了抹眼角，还是点头同意。
不动峰的单打三和单打二双双弃权后，本届关东大赛的冠军自然落到立海女网部头上。
场边有耳朵灵敏的观众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内容。“听说不动峰的九谷和椿本在路上因为救人受伤了。”“真的假的？选在这个点弃权真不是故意的吗，我看雾岛都快赢了。”“她们去年就是关东冠军，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造假吧。”“说得对，要是没受伤，赢家确实不好说，毕竞椿本去年连狮子乐的副部长都打败了。”
“那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