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可他对岑劫却没有半分温柔,那些在其上使用过的手段,从来不舍得施加分毫在许青岚身上。
他从没有对一个人这样特殊过,好似留下许青岚的执念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他给许青岚的,哪怕是囚笼,也用自己的权势和财富打造的最舒适,可许青岚却没有半分留恋,依旧想要离开他的身边。邹肃风死死盯着那姿态决绝的漂亮侄儿,想要在他身上寻找到哪怕一丝的动摇,可许青岚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沉默得让他几乎感到了一种幻痛。“说话!”
血腥味肆虐在邹肃风的口腔中,他一向挺拔的脊背在这一刻竟然佝偻下来,好像头受了伤的困兽般,向许青岚寻求着答案。记忆中邹肃风与他相处的片段,以及一开始住进邹家时,邹肃风对他毫无下限的宠溺闪过许青岚的脑海。
许青岚闭上眼,声音叹息般又哑又轻,却又清晰可闻,“不可以。”邹肃风瞳孔一缩,眼前人生的多么美丽,唇色娇艳欲滴,世上最动听的甜言蜜语都含在他的齿间。
那天他靠在他的膝头,心疼他双腿所受过的苦痛,真叫邹肃风心都要泡软了,可如今怎么能吐出这般无情的话语。
只是三个字而已,但砸在邹肃风心头时,却有如此沉的重量。窒息般的疼痛严严实实缠绕着邹肃风,这一刻,他竞有想要祈求许青岚的冲动,只要许青岚愿意留下来,他可以付出所有。邹肃风移动着轮椅,准备牵住许青岚的衣角,可当他意识到自己准备做什么时,他猛然咬紧牙关。
他邹肃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可悲了。
深邃双眸因为内心挣扎而瞳孔颤动,邹肃风攥紧手掌,那条好不容易愈合的疤痕又被撕裂。
鲜血渗出来,顺着他的指缝与轮椅的扶手,滴落到地面上,邹肃风却越发用力地将指甲嵌入到血肉中。
“那你走吧。"他从喉头间生生挤出这句话。一个养不熟的混账而已,哪里配让他如此上心,以至于患得患失,牵肠挂肚。
许青岚眸底掠过一丝惊讶,没有想到邹肃风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张了张嘴,他想要感谢邹肃风过去的照顾以及在绑架中的救命恩情,可邹肃风却冷冷地打断了他。
“现在就走。"邹肃风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再不复以往的温柔与疼爱,“别让我再看见你。”
许青岚沉默了一下,取下手上那枚蓝宝石戒指,放在书桌上,然后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倒映在邹肃风的眼中,邹肃风竟有一瞬间想要毁掉,这个他没法掌控的人的念头,可这种想法刚刚生出,就被他死死压制住了。如果做出这种事,和那些求爱不成而疯魔的白痴有什么两样,邹肃风唇角掀起嘲讽的弧度,许青岚不配他如此动怒失控。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不想伤害许青岚。
“就这样吧。"自言自语飘散在空荡荡的书房中,邹肃风将那枚还残存着许青岚体温的戒指摁进掌心伤疤中,试图让疼痛压制住在胸膛里跳得快要爆炸的心脏。
他不断告诉自己,他没有后悔,他也绝不后悔。许青岚离开邹家后,心下竟有些迷茫,他知道他有急切的事情要办,有要紧的人要见,可却想不出来到底该去哪里。走在街头,周围人群熙熙攘攘,他忽然看见有个路人,手中提着药店的袋子,立马停下脚步,心中一动,喃喃吐出两个字,“医院。”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只要去了医院,他就能办自己想要做的事。可是哪家医院呢,许青岚迈开脚步,先朝着最近的一家走去,他总能找到的。
书房内,邹肃风目光落在墙上的钟表上,自从许青岚走后,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看时间了,指针每每转动一格,都无比强烈地牵动着他的心跳。二十分钟了,已经整整过去二十分钟了。
邹肃风还不断往外渗血的手握着钢笔,竟觉得现在每分每秒都无比难熬,他强迫自己低头,将视线落到手边一叠待处理的文件上。拿起一份,头脑空白地翻几下,邹肃风草草签下名字。而后将其递给旁边许青岚一走,就被他叫进来,准备让其拦住许青岚的连拓手上。连拓拿着文件,目光一扫,将其重新递还给邹肃风,平静沉稳的语气中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异样波动,“先生,签错了。”邹肃风低头看去,本来该签他名字的地方,却用十分凌乱的笔记,写着许青岚这三个字。
一种惊慌涌上邹肃风的心头,邹肃风神色狼狈,迅速将那文件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好像这样自己失控的证据就能不复存在一样。但连拓又将一叠文件放在书桌上,还是那样不失恭敬,却又非常平淡地道,“这些也写错了。”
摆在邹肃风面前的一堆文件,每一份落款处都写着许青岚。无数火星落跃进邹肃风的眼底,将他烫得视线模糊。不寒而栗的阴沉笼罩着他,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开始疯狂撕起那些文件。许青岚,许青岚,许青岚……
这个名字充斥着邹肃风的眼底与脑海,他猛然将书桌推翻,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一地,书房中顿时陷入狼藉。
邹肃风面色铁青,凤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焦躁,他有些呼吸不上来了,于是不停地喘着粗气。
在一堆垃圾中,俯身捡起那枚深蓝色的宝石戒指,他盯着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