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中下游水会多,对了,谷子前阵还去造河堤了。”
这便是服徭役了。
不过,这个县令老爷可太好了,服徭役的每人每天能拿五个铜钱,还包了两顿饭菜,身体不舒服的、受伤的,还有大夫随时看顾。<1以前服徭役,不止没钱,自己带饭,甭管做得好不好,还得挨瑞挨打,谁敢有异议,就投入大牢,几个月下来,壮汉都得脱层皮。也因此,阳溪村各家都愿意出人,这河堤修得又快又好。如今世道变了,云谷道:“汪县令真是大好官!”文木花不以为然:“这世上怎么会有好官,不过是要做政绩,好升迁罢了!"<1
听闻水位之事,陆挚便问:“往年的水位如何?”见秀才还有问自己的时候,云广汉嘿嘿一笑,和他说起阳河。陆挚认真听,时不时点头,时不时给岳父大人添茶,叫岳父大人分外熨帖。两人谈话枯燥,云芹和知知回她们的小屋玩,云谷也来了。这小子一脸得意:“大姐,我现在力气不比你差。”云芹笑了:“哦?”
云谷捋起袖子,伸出手:“我们来扳手腕。”知知赶紧走远了。
客厅里,云广汉说:“治河就是治沙嘛,要不是沙子把河床太高…”突的,“乒铃乓哪”的一声,陆挚和云广汉一顿,两人出门,只看隔壁小屋子,云广汉打的小桌案翻倒了。
云谷纰牙咧嘴揉着手。
云芹和知知站在一旁,神色无辜。
文木花刚刚去藏钱了,此时跑过来,严厉问:“你们怎么弄的!”云谷看向云芹。
云芹抬手捂了下脑袋,挪开视线。
立时,文木花猜定是两人比力气,才弄翻桌子。可陆挚不清楚云芹的力气,眼看他也随着云谷的目光瞧云芹,文木花立刻说:“云谷这个年纪,贪玩也正常,皮得很呢!”陆挚笑了,温和地说:“是,我在这个年纪,也差不多。”云谷也就默认了。
待得陆挚和云广汉一走,文木花捶了云谷几下,把人轰出去,又去戳云芹脑袋:“你弟弟贪玩,你也贪玩。”
“这木桌重得很,砸坏人怎么好?知知还在旁边呢!下次不准这么胡闹了!”
云芹赶紧点头,好歹让文木花消气。
待时候到了,陆挚和云芹一道辞别云家人。路上,陆挚轻轻揉了下云芹脑袋。
正好是不久前,文木花戳的地方,被陆挚这么一揉,很是舒服。云芹疑惑,他难道知道文木花戳了她脑袋?不可能的吧。正好,一阵大风刮来,陆挚呵了一口冷气,双手捧住她脸颊,那是帽子遮不住的地方。
他缓缓道:“风大,别着凉。”
云芹一张小脸,被他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语调也慢了:“唔。”那个疑惑,也被她抛到脑后。
初六这日,何家迎来两个意料之外的客人,是刘婶婶和二丫。她们过年没歇息,卖了许多日烤饼,到现在才休一日,便来拜访云芹,送些针线活计,包了红封。
本来刘婶婶该去云家拜访的,但她怕文木花,也有愧疚,终究不敢面对。云芹给她们倒了杯热水,刘婶婶摸着水杯,很是高兴:“何家真不错。”云芹笑了下。
二丫吃一块糖糕,和何玉娘打闹了会儿,她口里哼着个调子。云芹觉得新奇,问:“二丫,你唱的什么?”二丫摇头晃脑,一字一句道:“赤条条不值半钱,白花花银子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