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
白天忙了一天,现在静下来,脚踝还在微微发痛,她活动了一下脚腕,打了个哈欠,被子拉高,盖住一半的脑袋。
不消片刻,她精神涣散,睡过去。
樊听年没睡着,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睡觉。可能是很久没有和初颂一起睡的原因,最近一个多月,只有昨晚和她躺在一起时才有少许睡意,剩下的时候他都睡不着。不过他要开会,浪费了昨晚那个难得有睡意的晚上。他穿绸制的黑色对襟睡衣,从床上坐起后,凝神两秒,拉开床头的抽屉,修长的手指在几个杂物里拨了两下,找到一串钥匙。随后他从床上站起来,捡起床头柜的眼镜戴上,往屋外走。偶尔晚上眼睛会酸痛,他习惯戴平光镜片。半分钟后,他走到初颂的卧室外,钥匙伸进锁孔,轻轻转动,“咔哒”一声。他就知道她会锁门。
几秒后,他走进屋子,反手压上房门。
房间内光线很弱,她习惯睡觉时把窗帘拉严,仅有微弱的光线从窗帘缝隙掉落进来。
他的脚步本就轻,拖鞋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更是没有声音。他走到床尾时,停住脚,先是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走到她床侧的沙发前,坐下。
沙发正对她的床,可以把她的样子尽收眼底。她不跟他一起睡觉,他想她就只能过来看着她。真是烦,什么时候能结婚。
从凌晨坐到一点半,他的目光仔仔细细,从她的脸颊滑到她的小腿,然后在她再一次翻身时,发现了她的异常。
她的右脚脚腕,似乎有伤。
很不明显,只是在每次翻身动作时,右脚无意识比左脚抬的幅度轻。他微微皱眉,起身走过去,他在她的床边坐下,凝神又看了她一会儿,很轻地握住她的脚踝,很细致地观察。
尽管已经经过一天的恢复,但仔细比较,还是能看出她的右脚腕比另外一只脚稍肿一点。
他指腹蹭过肿起的地方,睡梦中的人意识不清地嘤咛一声。初颂睡得不安稳,脚腕处有冰凉的感觉,脑内两种意识反复挣扎,终于她撑起眼皮,在再次翻身时下意识往床尾看了一眼。床边坐了一个男人,握着她的脚腕在干什么。半夜这个时间,黑漆漆的房间里,自己床尾坐着人,无论这个人是谁,都非常吓人。<1
她一下就清醒了,嗓音虚哑:“樊听…?”男人撩眸扫过来:“你受伤了,我在给你涂药。”初颂像敲鼓一样的心跳声,她拉高被子,半坐起来:“现在几点了?”“两点。"男人扫过她床头柜的闹钟。
初颂揉了揉太阳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樊听年又扫了眼那个闹钟:“十二点。”
“什么??“夜里安静,初颂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但她这声还是明显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余光看到沙发旁的茶几上,放着樊听年的手机,她睡着的时候,他不会坐在那里看了她两个小时吧。
还没等确认这件令人错愕的事情的可信度,她被涂过药的右脚脚腕已经从男人手里放下来。
他站起,一手拢着她的后脑,另一手从她的床头捡起一个银色的手表。手表的表盘外镶了半圈蓝宝石,银色表链,是女士款。他在她的床边重新坐下,目光点了下她空空的手腕,手表递过来。大晚上的,初颂早就被吓精神了,此时脑子清醒,看了看表,指着自己看他:“送我的?”
男人目光示意自己的手腕:“情侣表。”
按樊听年的性格,送她表可能会直接拉过她的手腕给她戴上,为什么只是递她手里。
她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且大晚上,凌晨两点,谁在这个时间送情侣表呀??<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