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刚毕业,刚拍了三部戏,部部都能收割无数声望,狂妄与不安躁动到骨头发飘的20+年轻男大,孙晶的这段话或许当真成功。
这个世界上取得成就的人,往往有超出常人的执着和努力,而其动力则通常是极强的野心与欲|望。
即使没有以上优点,增长的地位与成就自然会让ta们的野望自然而然地水涨船高,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天赋异禀,还是凑巧撞在风口上飞。于是ta们会以为自己可以接受所有诱|惑,自己无所不能。然后被套牢。
但方可以不一样。
她开挂的。
方可以从千禧年时代而来,她在此世无所依凭。所以为了悼亡也好,锚准也罢,她的灵魂永远地停留在那个混乱、癫狂而张牙舞爪的年代。她3岁的时候经历过全民沽指然后到股灾暴跌,跟着妈妈去买菜,天上会掉人;
10岁的时候老豆赌|钱欠高利贷跑路,和妈妈差点狼狈到要搬去天桥底下住;
20岁的时候日经泡沫猝然破裂,某个巨大的社会实验骤然崩塌;穿越前的楼市在两年内躁动急涨然后又暴跌崩盘。她亲眼见证金钱河流之下,流淌着血和泪。当她还只是一个影视底层民工的时候,就见过名作家想完结小说漫画,结果被编辑部绑架强行狗尾续貂;也见过无数人前显贵的大导在人后给社团、大水喉、资本等各种描摹塑写,春秋笔法,卑躬屈膝。见过打工妹为了还家里的赌债下|海;也见过光鲜亮丽的明星为了对赌协议疯狂轧戏接片,有今天没明天地消耗职业生命。见过华尔街是怎样侵蚀好莱坞;也见过在金融巨鳄席卷而来,金管局和政府如何撒下千亿资金才血战转身。
孙晶、程陆乃至孙敏,为什么会坐在那里忍受自己的含沙射影?身不由己罢了。
方可以可以看到他们的痛苦,也可以看到他们的愤怒,即使他们深陷看不见的大手时,自己都只觉得那是趋利避害的明智之选。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暂时停留在我们手中,我们本质上一无所有。而自由意志的熹光,是世界上最宝贵,也是每个人所能仅有的东西。所以方可以贪图安逸,不思进取。
她在最应该出去闯的年纪选择躲在SE摇摇欲坠的棚下,躲在靳茜背后,不管春夏与秋冬。
如果资本可以,ta早已张开巨颚,将整个SE蚕食鲸吞来获得其中优质资产的使用权,不会给方可以这么多选择。
只是现在ta肯给出的价码不足以让靳茜、让SE、让扶苏动心,才给了自己貌似上桌谈判的资格。
SE能成今天的局面,则是因为SE本身带有一定的实验性质,一直接受着大量的政策扶助,让人难免投鼠忌器;是因为徐二世祖本人懒、贪玩、不缺钱、没志气,是因为靳茜对接受风投融资深入骨髓地克制;再因为扶苏文化的保驾护航。
最后,才是因为她方可以迄今为止未曾失手。这样的SE能保持多久?
方可以不知道。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的脑瘤系统什么时候会突然给她来个大惊喜。比如消失或者爆炸。
但说到底,这些未知也只能让她稍有忌惮,她还是拥有比旁人多得多的选择权。
毕竞她这条命本该随着1999年末的世界末日[1]一同化为童粉。既然这个世界又不讲道理地将她塞进一个男人的躯壳,不讲道理地赋予她一个系统,那她为什么还要谨小慎微地活着。那些令孙晶所恐惧的抉择,对方可以则无比简单:被舆论骂了,她还有系统评价作为锚定;系统没了,她还有过去三十年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价值观衡量;如果连那也没有了,那她估计人也凉得差不多了。只要她先把自己物化,那么就没人能再异化她。拜托,世界末日都没有把她炸了,她不得整点自己喜欢的。大
当方可以把有人来撬她忠诚的墙角一事暗示给靳茜,顺便暗示伟大且慷慨的靳老板快塞点好处继续套牢自己时。
靳茜咬牙:“说得很好,所以你能不能从你那个猫窝里面爬出来,好歹来新公司重新签一下你的约。”
好的,好的。
方可以麻溜地来了。
SE新大楼最大的问题就是周围不远处临近高新科技和文创产业孵化园区,总有些长枪短炮埋伏。所以方可以以策万全,蒙头盖面地就来了。靳茜看到她时忍不住吐槽:
“怎么把自己打扮成吸血鬼啊我的小公举,偶像包袱是不是有点重了。”方可以认为靳茜这都是嫉妒自己休假。
新约是之前就谈好了的。
方可以以个人技术创意和目前尚未到账的《菩萨行》和《比丘》两部电影票房分成的一半兑得SE8%的股份作为激励,此后共同享有决策权和分红权。[2]折腾一年多,方可以可算是从打工仔混成股权合伙人,以后再想挂路灯的时候就得掂量掂量自己。
这个速度放隔壁早就已经出国南征北战的男频文娱里当然不够看,但负责两边合同的律师已经表示方导真是前途无量,要不要考虑长期签专属负责人。趁着方可以难得出洞,靳茜免不了要拉着本公司目前最大的招牌、也是新鲜热乎的合伙人方可以下楼去踩踩点,认认脸,见见客。…目前刚完成行政方面的扩招,后续的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