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还真难说能不能占得到便宜。地砖,雕像,杂物,金币,散落在四周的小零碎被塑造者之手牵引,万塔用余光估量着火杖与自己的距离,周边的碎屑逐渐以指尖为圆心聚拢。塑造者之手把它们融为一体,她单手高举起这面新铸造的盾牌,迎向再次坠下的燃烧权杖。
轰!
盾牌纹丝不动,撞击在上面的火杖却开始崩毁,塑造者之手捕获了它们,吞噬了它们,将它们熔炼为这盾牌的一部分,高温烤焦这执盾战士身上华美的表皮,它化为灰烬落下,露出她深蓝的礼服与肌肉结实的肩头。1万塔捏住这枚增加重量的盾,借着余温将它拉长,捋直,捏成了表面流动着淬火纹路的细剑。
雾气中第二张卡牌飞出,上面的七道剑影逐渐变为沥青般的流质,滴沥在地。这流质从他脚下蔓延至万塔四周,它们生出尾巴,生出獠牙,无定形的黑色身躯卷着剑缠向万塔的腿。
【不可直视的光轮】亮起,万塔在手中把细剑挽了个剑花,光芒自她的指尖流动到长剑的末端,它迸射出惊人的光彩。第一条蛇斜扑上来,万塔横手用剑尖卷住它的身躯,啪地将它砸落在地,蛇沥青一样的身躯散开,所卷的剑也顷刻间化为碎片。后面的蛇从地面窜出,她不躲不避,压低剑尖猛然上挑,格住离自己最近的那条蛇所卷的剑,借着惯性一剑挥出,连同跟在它后面的几条一齐钉在地上。那手握着剑的身影看不出到底是战士还是法师,明光把她照得周身璀璨,黑色的蛇在剑锋退出的瞬间就崩解碎裂,被光芒照得就地蒸发。万塔踩着这个攻击的间隙划开周遭墙壁,它们随着她剑锋所指扭曲重组,眨眼睛她已经在它们的掩护下迫近这灰袍人。第三张卡片还被灰袍人捏在手里,剑锋已然劈开他脸侧灰雾。“牌打够了?该我了。”
那灰袍一阵震动,五枚金粲的硬币从中浮现,被剑锋打偏落地的下一秒就生出冰凌。他闪身躲入不断生长的冰凌之后,擦着万塔落下的剑锋向一侧疾退。剑锋在万塔身周割开悬浮不定的光轮,周遭冰凌不断碎裂,落地时又重新生长成尖刺。灰袍人不断后撤,金币叮叮当当地从他怀中洒出,落地就结成一片冰面,越来越多的冰限制了万塔向前的步伐,每一次挥剑都是在制造更多阻碍。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很勇武,"他说,“但与神使抗衡是不明智的。”万塔低头搓了搓剑上已经快要爬上手指的冰霜,耸肩:“神使吗?”“………真的是神使不是神经吗?回头。”那灰袍人不动,仿佛在嗤笑这拙劣的把戏,然而下一秒,一根银链自冰光滑的切面中飞出,直直飞入雾中勒住了他的脖子,骤然向后勒紧!道恩自反光面中跨出站定,用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后腰,双手绞紧银链,法术随之中断,他身周的黑雾开始弱下去。
“您看,我没有迟到吧?”
万塔眨眨眼睛:“一点点,但还不足以作为降薪理由。"1雾中的人挣扎着,含糊地喷出几个短咒想迫使道恩松手,没有奏效。他痉挛不止的手勉强伸进怀里,掏出一枚手环般的东西,随着他摇晃这枚骨白色的手环,上面的铃铛吱呀作响。
一股苍白的风自道恩脚下升起,连同这个冒牌映照者一起被轰然吞没。万塔攥住手中的锚,随之投身于风中。
这感觉实在说不上好。
锚的传送本应该是一瞬间的事情,万塔却觉得自己跌入了一片正下着暴雪的海域。狂风将铅灰色的海水卷上高空,太阳死气沉沉地向西落下,白色的手指从海水中伸出,抚摸着她的脚踝。
纵使风如此酷烈,大海如此咆哮,四周却寂静如死。那些雪花贴在她的皮肤上却并不融化,只是留下粉末般的白痕。万塔用手指蹭了蹭这白痕,举到眼前。
【无群头狼的法则:头狼无群,故而尔等皆在群中。她拒绝一切无序,远离一切生者,向更寂静处走去,她的通路总在那处。】原来如此。万塔想,这就是道恩所说的神的法则凌驾于他建立的传送之上,刚刚她借着锚强行挤进了那团白色的风中,现在应该是卡了BUG。雪在变得沉重,它缓慢地抽取着周围的热量。不行,万塔想,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她闭上眼睛将感知力向四周延伸,寻找真正寂静的所在。雪止息了,风止息了,只有脚下的海水不断向上蔓延,送来一片无声的黑暗。
没有犹豫,万塔屏住呼吸扎进海里。冷意包裹全身,随即有无数双柔软而低温的手从水中升起,抓住她的身躯和四肢,一点点把她向着海的深处拖去。下坠,再下坠,不知道过了多久,万塔身周压力突然一轻。她睁开眼睛,周围已经不是海水。
她站稳身形环顾四周,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脚下铺设着打磨光滑的青金石地砖,砖面中碎金闪烁。
四周墙壁上是靛蓝和深紫色的玻璃,金丝把它们拼接成一面一面巨大的花窗。不知何处投来的光线穿过它们,在地上投射出变幻不定的颜色。道恩之前说过,那件祝圣神器只能进行定点传送,这里应该就是传送的重点,那个塞尔吉的老巢。<1
她展开翅膀飞到花窗顶端,借着高度看向大殿深处。一座数米高的王座矗立在那里,靠背上依次刻画着十二枚星辰符号。一个身披华丽法袍,头戴宝石冠冕的身影端坐其上,庄严